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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遇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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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倾芜的身影融入殿外的夜色,苏子澈胸中激荡的情愫渐渐沉淀,化为一股冰寒的锐意。他凝视着案头关于定远侯的密报,眼中再无半分犹疑。宋倾芜点明的“立威”与“分化”,如同利剑出鞘的指令。

苏子澈的行动迅疾如风,精准如鹰隼。他并未立刻发难,而是不动声色地暗中调集了绝对忠于王室、由他一手掌控的禁军精锐,同时秘密联络了与定远侯素有旧怨的世家,许以新政下的切实利益。

证据的搜集也异常顺利——定远侯的狂妄自大,使得其私蓄甲兵、图谋不轨的罪证几乎半公开地存在着。

就在定远侯自以为根基深厚,串联数家,纠集私兵,企图趁苏子澈立足未稳之际攻占王都时,苏子澈的反击已如天罗地网般罩下。

叛乱甫起,便陷入了内外交困的绝境。苏子澈亲自坐镇,调度的禁军如臂使指,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捣叛军核心。那些被提前分化的世家,或按兵不动作壁上观,或干脆临阵倒戈,成了王师的助力。

定远侯引以为傲的私兵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有着复国数次实战经验的禁军面前不堪一击,其苦心经营多年的堡垒据点,在里应外合之下迅速土崩瓦解。

战斗结束得极快,也极为惨烈。定远侯及其最核心的党羽在最后的顽抗中被格杀,其长子亦在乱军中毙命,唯有幼子被生擒。苏子澈站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上,玄色王袍上沾染着尘土与肃杀之气,目光冷峻地扫过跪伏在地的俘虏和残存的叛军。他没有丝毫怜悯,当场下令将参与叛乱的中层头目尽数处决,血染辕门。定远侯幼子被押解回京,其家族被连根拔起,家产抄没,昔日煊赫的侯府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笼。

铁血镇压之后,苏子澈并未一味扩大打击。他深知威已立,此刻更需要抚。他兑现了之前的承诺,对率先归化、在平叛中提供帮助或保持中立的世家大加褒奖,给予实际的政治和经济利益。同时,严惩叛乱者的诏书与新法中“主动配合者既往不咎并予补偿”的条款一同颁行全国。

这一手恩威并施运用得炉火纯青。剩余那些摇摆不定或心存侥幸的世家大族,在定远侯府顷刻覆灭的血淋淋教训和苏子澈展现出的铁腕手段面前,彻底胆寒。

新政的推行,尤其是释奴分田和土地清查,骤然间变得顺畅无比。虽然暗流仍在涌动,但明面上的巨大阻碍已被扫清,中山国这架沉重古老的马车,终于开始沿着设定的轨道,缓慢却坚定地向前滚动。

姬景昀的案头,很快堆满了来自中山密探的详细奏报。当看到密报中提及的关键人物——那位在明德书院背后运筹帷幄,更在定远侯叛乱平定中稳定后方的宋先生时,姬景昀英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

“宋倾芜……”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御案。当初他亲自招揽,许以名利地位,却被她断然拒绝。

他本以为她不过是个清高自持的隐士,或是志不在此的游侠。万万没想到,她拒绝了自己,却转身投入了中山!而且甫一出手,就帮助苏子澈稳定了国内最为棘手的世家顽疾,推行了如此深远的新政。

“苏子澈得此她相助,如虎添翼。”姬景昀的眼神变得幽深难测,一丝冰冷的不悦和强烈的危机感在心中蔓延。一个稳定、改革图强的中山,绝非他乐见。而一个拒绝了他却倾力帮助中山的宋倾芜,其价值与潜在的威胁,在她展现出的惊世智慧面前,被无限放大。

她今日能助中山刮骨疗毒,他日是否就能助中山对抗燕昭?

随着土地清查大局已定,明德书院也完全步入正轨,第一批孤儿和寒门子弟已能朗朗读书,宋倾芜的身体也早已恢复如初。丹宸宫的梅花开过又谢,初夏的气息悄然弥漫。

这日清晨,苏子澈如往常一般处理完早朝事务,正准备去丹宸宫,内侍却匆匆来报,宋姑娘已在殿外等候。

苏子澈心中一喜,忙道:“快请!”

宋倾芜步入殿中,依旧是一身素净的月白衣裙,身姿挺拔,气度清绝,仿佛从未受过那场反噬的折磨。只是她的神情,比往日更添了几分疏离。

苏子澈快步上前,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雀跃,“今日怎么主动过来了?可是书院那边有事?”他期待着她能再多留些时日的理由。

宋倾芜抬起清澈的眼眸,平静地迎上他眼底来不及掩饰的热切:“书院诸事已定,规程完备,后续只需按章执行即可。公子之国策,根基已稳,清查之事亦步入坦途。轻芜在此间诸事已毕。”

苏子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预感到她要说什么,强烈的抗拒感瞬间淹没了他。

“公子救命之恩、收留之德、信任之情,轻芜铭感五内。”她的声音平稳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轻芜……该告辞了。”

“告辞”二字,像冰冷的针,刺破了苏子澈心中所有侥幸的泡沫。

殿内陷入死寂。苏子澈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无法言喻的痛楚从心底蔓延开来,几乎让他窒息。

他张了张嘴,想挽留,想问她要去哪里,想问她何时再来,想问她……是否对他,亦有不舍?

可所有的言语,都被堵在喉咙里。他有什么立场?救命之恩已还,相助之谊已谢。他承诺过让她安心静养,如今她已痊愈,国事已顺。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将她留下。

那份隐晦的爱意,在此刻化为尖锐的苦涩。他看着她平静无澜的脸,那双曾映照过他身影的清眸,此刻深不见底。他眸光微沉,压下翻涌的心绪,喉结滚动了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阿芜……”最后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一路珍重。江湖险恶,务必……多加小心,你如今力量尚且没有恢复……”千言万语,只浓缩成一句最朴素的叮嘱。他担心她独自远行,担心她再遭那诡异莫测的反噬之苦。

“公子亦请保重。”宋倾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案头堆积的奏章,那是中山国崭新的开始,也是他注定要背负的重担,“新政初行,根基未稳,公子任重道远。”

苏子澈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抹素白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的阳光里,仿佛带走了他世界里所有的色彩和温度。殿宇空旷,只余下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冷香,萦绕不散,却更添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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