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番外篇 永恒日常：青州故梦（1/2）

九域青州域的春风，总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温润。灵脉复苏后的土地草木葱茏，青云山脉连绵万里，在晨光中蒸腾起淡淡的灵雾，如同笼罩着一层缥缈的轻纱。一辆青篷马车沿着盘山古道缓缓前行，车轮碾过落满松针的路面，发出沙沙的轻响，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看上去与寻常商旅的马车别无二致。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走出身着素色布袍的男子，面容清俊，眼神平和得如同山涧静水，正是化作普通修士模样的萧墨渊。他身后跟着一名穿淡绿衣裙的女子，长发用一支普通的木簪松松束起，眉宇间带着温润的笑意，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正是柳嫣然。

成为九域公认的“永恒大帝”后，萧墨渊与柳嫣然早已将万界联盟的日常事务托付给林风、楚狂歌等后辈。他们不再需要时刻紧绷神经守护疆土，更多时候，是化作寻常修士，遍历九域故地，看山河无恙，品人间烟火。而青州域，这片承载了两人最初相遇、并肩起步的土地，始终是他们心中最柔软的牵挂，每年都会抽出半月时光，重游故地。

“没想到青云宗的山道，还是老样子。”柳嫣然走到路边，指尖拂过一棵老松的树干，树皮粗糙，却带着熟悉的灵气波动，“当年我第一次来青云宗找你，也是这样的春天，山道两旁的映山红开得漫山遍野，你还笑我被花蜜沾了衣角。”

萧墨渊站在她身边，目光扫过山道旁的一块青石，上面还留着当年他刻下的简易剑痕——那是他尚未觉醒逆命之力时，日复一日苦练青云剑法的痕迹。“你那次来，可是把青云宗的弟子都惊到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曦和族的圣女，不远万里来见我这个‘被退婚的废柴少主’，当时不少弟子都在猜，你是不是来替林家撑腰的。”

柳嫣然噗嗤一笑，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我倒是想看看，能让苏清瑶那般趋之若鹜，又敢当众拒婚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废柴’。结果没想到，竟是个宁折不弯的硬骨头，明明灵脉滞涩，却偏要在演武场日复一日地练剑，身上的伤就没断过。”

两人并肩前行，话语间没有惊天动地的豪情，只有历经岁月沉淀的平和。沿途不时能遇到青云宗的外门弟子，他们身着统一的青衫，背着长剑，说说笑笑地赶往修炼场，看到萧墨渊与柳嫣然，只当是来宗门拜访的散修，礼貌地侧身让路，眼中没有丝毫敬畏，只有同龄人的友善。

“如今的青云宗，倒是少了当年的等级森严。”柳嫣然轻声说道，“楚狂歌把宗门治理得不错，弟子们脸上都带着少年人的鲜活气。”

萧墨渊点头认同。百年前他离开青云宗时，宗门虽有底蕴，却也带着几分暮气，弟子间多有攀比，等级分明。而如今，沿途所见的弟子们或结伴修炼，或相互切磋，眉宇间满是自信与坦荡，没有丝毫谄媚或轻视，显然是楚狂歌多年来推行平等修炼、共享资源的结果。

马车在青云宗山门外停下，如今的山门早已不是当年的简陋石门，而是由白玉铺就，两侧矗立着丈高的石狮子，狮身刻着淡淡的守护符文，既显威严，又不失亲和。守门的弟子见是青篷马车，并未过多盘查，只是礼貌地询问了来意。

“我们是云游修士，听闻青云宗学风鼎盛，想来拜访一番，若能观摩弟子修炼，便再好不过。”萧墨渊语气平和，没有丝毫灵力外泄，看上去就像一名修为普通的散修。

守门弟子闻言，温和地笑道：“两位道友客气了，青云宗向来欢迎各方修士交流。不过今日宗门内门弟子在后山寒潭修炼，外门区域对外开放，两位可自行游览，只需不闯入禁地即可。”

谢过守门弟子，两人步行进入宗门。沿途的景象早已不复当年模样：昔日的小型演武场扩建得开阔平整，地面刻满了聚灵符文，数十名弟子正在其中练剑，剑气纵横却不杂乱；灵植园的范围扩大了数倍，里面种植着九域各地的珍稀药草，几名药童模样的弟子正在小心翼翼地打理；藏经阁前的广场上，不少弟子席地而坐，捧着典籍认真研读，偶尔相互讨论，氛围肃穆而热烈。

“变化真大，但又处处都是熟悉的影子。”柳嫣然望着藏经阁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当年你为了寻找突破灵脉滞涩的方法，在藏经阁待了三个月，连饭都是我给你送去的，你却常常一看就是一整天，连灵米饭凉了都不知道。”

“那时候总想着快点变强。”萧墨渊轻声回应，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被退婚的羞辱，宗门上下的质疑，还有对未知前路的迷茫，都逼着我不得不拼尽全力。若不是你那时时常来送些灵果、指点我剑法中的破绽，我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两人沿着熟悉的路径向后山走去，沿途的景致渐渐变得清幽。灵雾愈发浓郁，空气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与流水声。转过一道山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澄澈的寒潭出现在山谷中央，潭水碧绿如玉，泛着淡淡的寒气，正是青云宗后山的寒潭。

寒潭边的青石上、松树下，坐着数十名年轻弟子，大多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他们或盘膝打坐吸收灵气，或相互切磋剑法，偶尔传来阵阵嬉笑打闹声，充满了少年人的活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潭面上，波光粼粼，与弟子们身上的青衫相映，构成一幅宁静而鲜活的画面。

“你看那边。”柳嫣然抬手示意，指向潭边的两块青石，“当年我们也常常在这里修炼，你练剑，我疗伤，有时候能待上一整天，连话都很少说，却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萧墨渊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两块青石依旧静静地躺在潭边，上面甚至还留着淡淡的剑痕与灵气印记。此刻，正有一对年轻男女坐在那里，少年手持长剑，一招一式地练着青云剑法，动作略显生涩，却格外认真；少女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块手帕，偶尔为少年擦去额头的汗水，眼中满是温柔。

这一幕，像极了当年的他们。那时萧墨渊灵脉滞涩，修炼进度缓慢，却始终不肯放弃，柳嫣然便常常陪在他身边，用圣灵之力为他梳理经脉，指点他剑法中的不足。寒潭的灵气清冽，最适合打磨心性，也见证了他们最初的并肩与默契。

两人走到不远处的一棵老松树下，并肩坐在树根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潭边的弟子们。阳光温暖，灵雾氤氲，耳边是少年人的嬉笑与剑器的破空声，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褪去了他们身上的大帝威仪，只剩下寻常男女的平和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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