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月下的问答（2/2）

她没好意思直接说“躺平是为了更高效地摸鱼”，换了个稍微文雅点的说法。

“弟子所求，不过是在这漫长的道途上，能走得从容些，轻松些，不必时刻与人争抢，与自己较劲。到点……呃，功行圆满之时，能安然‘下班’，享受生活……不是，是享受大道自然之趣。”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无妄的反应。

月光下，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眼眸，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波动。

他并未如宁菲菲预想的那般斥责她歪理邪说，也没有表示赞同，只是沉默了片刻，复又开口，问了一个让宁菲菲更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若遇劫难，强敌环伺，汝之‘从容’、‘轻松’，何以自处？亦要‘下班’否？”

宁菲菲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质疑她贪生怕死，没有担当吗？

她立刻挺直了腰板（虽然没什么底气），义正辞严（外强中干）地说道：“道尊明鉴！‘从容’并非怯懦，‘轻松’亦非逃避！若宗门需要，若亲友遇险，该挺身而出时，弟子绝不会退缩！只是……只是觉得，若非必要，打打杀杀终究不是最优解，能用更省力的方式解决问题，何必非要头破血流呢？这叫……战略性节省成本，优化资源配置！”

她一不小心，又把现代职场黑话秃噜出来了。

谢无妄看着她那努力解释、生怕被误会的样子，眼底那丝波动似乎又明显了一分。他不再追问，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依旧没什么温度，却似乎少了些许最初的冰冷与审视。

“望汝，谨守本心。”

留下这五个字，谢无妄的身影如同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淡化，融入了月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宁菲菲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过了好半晌才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加班接受思想教育呢。”她嘟囔着，回味着谢无妄最后那句话和那个眼神。

“谨守本心……他这算是什么意思？默认了我的歪理？还是警告我不要玩脱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宁菲菲干脆不想了。她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心情莫名轻松了不少。

不管怎样，今晚不用“加班”应付大佬了。

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走向自己的屋子。

“收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