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我的价值（1/2）

穿着紫色紧身衣，头戴黑色面具的夜歌来到了真理塔的前厅。

脚步虚浮，有些踉跄，不知道是劳累还是兴奋过度。

她打开真理塔的门，招呼那位在门外一直等候的少女，带她一路下降到二十三层。

而后揭开面罩，一头栽倒在床上。

浅棕色长发，像新生的泥土，像哀别的泥土。

琪拉皱紧眉头：“你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把足以令一位顶尖的处刑人瘫痪的过量数据储存在你那劣质芯片中，会对你的大脑造成永久损害。”

莱瓦丽妮喘着粗气：“我……这就是我……唯一的价值，作为一颗数据炸弹，炸死狂妄的处刑人。”

“他们有很强的能力，但也因此自负，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觉得能随意操纵我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夜歌就是这样，她可以读我的心，因而她过于相信这份异能给她带来的信息，觉得从我的心中读取到的就一定是真的。”

“因而，想要骗过她，只需要骗过我自己就好。”

琪拉贴着身体展开右手：“所以，这就是你主动拥抱网络，顶着快感病毒制定这个计划的理由，让我帮你把这段记忆封印在芯片里的原因？”

“你得庆幸你够幸运，小丽妮，没被感染，还没被我储存在芯片里的数据炸弹一起炸死。我可没有替你收尸的打算。”

莱瓦丽妮摇摇头：“没关系，这就是我的赎罪之路。”

她在床上休息了一小会，稍微恢复了些精神：“再往下就是更高保密等级的区域，必须要夜歌的芯片才能认证通过，你能来吗……我用不了夜歌的芯片，我适配度太低。”

琪拉：“来呗，你都冒这么大风险了，我要是再跟你谈自然协会的信仰未免太不识趣。喂，你可要手稳着点啊，万一把我弄成白痴了，后面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莱瓦丽妮看着自己不住颤抖的手掌，叹了口气：“来吧，我们没时间，我会尽力的。”

夜歌的房间配有芯片维修和植入的设备，作为处刑人，经常发动能力，芯片的损耗率很高。

此刻莱瓦丽妮已经连不上网了，琪拉的数据炸弹早已让她的芯片过载烧毁，把她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她的智力还维持在普通人的水准已经是堪称奇迹的运气了。

现在她能依仗的，只有昨天为琪拉做手术时的回忆。

她到现在仍然在耳鸣，头痛欲裂，眼前的画面就像被跳线了一样，时不时就会发生闪回。

按正常流程来说，这怎么想都不是能动芯片手术的状态，要是正常社会里，这种医生敢给病患做手术，教会就敢逮捕她。

但现在，没有时间。

芯片离体，夜歌的认证只能再持续10分钟，10分钟之后的夜歌的心跳检测就会将死亡讯息传到网络上，其它的处刑人必然会作出反应，身份认证也将会更加严格。

琪拉也明白，她选择了相信小丽妮。

莱瓦丽妮的手心和额头全都是汗水，可她连擦都不敢擦一下，将切割刀精细地调整到毫米级。

没有芯片知识的辅助，这一切只能靠她上次手术的经验，还有她在学校里的学识。

时间再次流逝。

一分钟，两分钟。

这种精神高度紧绷的压力和痛苦甚至不亚于刚刚数据炸弹造成的爆炸，因为那是被动的，只需要忍受就好。

而现在，自己需要在这份痛苦中，完成一场拯救世界的手术。

一旦自己稍有误差，会害死友人，也会断了西域最后的希望。

整个西域的重量压在她的肩上，压在她一个“低适配者”的肩头，压在一个十九岁少女的肩头。

三分钟，四分钟。

完成最后一根线的缝合，将固定板贴在琪拉的脑后，莱瓦丽妮终于长舒一口气。

手术完成了，但是否成功，只有天知道。

麻醉后的琪拉还安详地躺在手术台上，脸上挂着微笑，不知道能否醒来。

祈祷，莱瓦丽妮能做的只有祈祷。

向神祈祷。

作为一个亵渎，杀人，背叛了自己土地的不可饶恕的邪教徒，向神祈祷。

五分钟，距离最后期限还有五分钟。

“醒过来，求你了，醒过来，我一个人做不到……”

莱瓦丽妮怀着忐忑的心情在手术台旁祈祷。

直到她听到了熟悉的蔑笑声。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场行动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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