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强求的铮玉（2/2）

“嗖！”

铮玉的身影，瞬间没入了音修的洞府入口，消失不见。

洞府之内，一片空蒙。

脚下如水镜般光滑的地面，倒映着漫天流转的淡金色光点。

一道略显虚幻，怀抱一张古琴的身影凝聚在铮玉面前。

他面容温和，眼神却仿佛看透了世情。

他看着踉跄落地，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的铮玉。

虚影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无奈，轻轻叹息一声：“唉···何必如此激烈？”

“伤及自身，得不偿失啊。”

他的声音如同古琴轻拨，好听得紧：“小姑娘，你的心···抗拒着音。”

“你灵魂深处回荡的并非是渴望，而是厌恶与排斥。”

“你既厌恶它，又为何要强求？”

“音乐，骗不了人。”

铮玉稳住身形，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

她抬起头，毫不避讳地迎上虚影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

虚影一怔，他从看到了铮玉，早已磨去稚嫩，只剩下坚韧与执拗的眼睛。

铮玉声音有些沙哑：“没错，我讨厌音乐！”

“我讨厌一切丝竹管弦之声！”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眼里有恨意流转：“就因为这副还算能听的嗓子，还有这张脸。”

“我出生就在勾栏瓦舍，他们说我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与屈辱：“我被迫学唱那些淫词艳曲，被迫对每一个踏入那里的男人强颜欢笑。”

“音乐，对我而言，从来不是风雅，不是享受！”

她几乎是吼出了积压心底多年的怨愤，胸膛剧烈起伏。

这些话，她从未对谁说过。

当那一天，她得知有仙师来收弟子的时候，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逃了出来。

她入了勾栏瓦舍，按照大丰的律例，她一辈子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若是放过这一次机会，她就会被迫接客。

到时候，她怕是要来个玉石俱焚。

幸好，在她不顾脚下鲜血与痛楚奔向仙师的时候。

罗晏帮了她，他请求仙师等她。

她顺利摆脱了青楼妓子的身份，但又有新的束缚将她牢牢锁在越来越令人厌恶的崇元宗。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坚定，带着一种不惜焚尽一切也要挣脱牢笼的决绝。

就像是她的单火灵根一样，拥有燃尽一切的能量。

她盯着虚影，一字一句，如同宣誓：“我要学会它，掌控它。”

“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而是为了，我的自由！”

“嗡！”

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整个洞府仿佛与之共鸣。

漫天流转的金色光点骤然加速，发出清越的嗡鸣。

音修虚影怔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刺，满眼恨意却又无比执着的女子，沉默了良久。

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单纯的厌恶，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渴望。

厌恶与渴望，痛苦与期盼，在她身上矛盾地统一，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终于，虚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敬佩和释然：“以恨为薪，以自由为引。”

“罢了，罢了······”

他声音清和：“或许，这才是音的另一面。”

“并非只有热爱才能触及大道。”

“你的理由，我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