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星陨九天，神魂祭剑（2/2）
就在鬼骷长老出手的同一瞬间，慕清弦那 紧闭的双眼，依旧没有睁开。但他的眉心，那凝聚了所有毁灭剑意的一点，骤然 绽放出一道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光芒**！
那不是光。那是 极致的 黑暗！一种 仿佛能吸走周围一切光线、一切色彩、一切生机、甚至是“存在”本身的 绝对黑暗！黑暗的中心，是一点 更深邃的 虚无！
“北斗……星陨……九天……寂**！”
一个 沙哑、微弱、却 清晰无比、带着 斩断一切因果、归于终极虚无意韵的 声音，不是通过空气，而是 直接 响彻在在场每一个生灵的 灵魂深处！那是慕清弦 燃烧殆尽的神魂，发出的 最后道音！
“轰——！！”
眉心的黑暗 炸开了！不是扩散，而是 坍缩后的 极致爆发！七点 按照北斗七星方位精确排列的 璀璨光点，在那爆发的黑暗中 凭空浮现！它们不是星辰，而是 七颗 即将走向生命终点、在毁灭前爆发出最后、也是最辉煌光芒的 寂灭星辰虚影！每一颗，都散发着 令金丹修士魂飞魄散的 毁灭波动**！
七星旋转，构成一幅 玄奥莫名的 北斗寂灭图！下一刹，无穷无尽的 灰白色剑气，从那七颗寂灭星辰中 喷薄而出！这剑气，不是金属的锋锐，不是属性的暴烈，而是 最纯粹的 “ 终结”、“ 寂灭”、“ 归虚”之意的 实体化！它们如同 宇宙初开时的毁灭洪流，又如同 亿万星辰同时走向终结、爆发出的 最后光芒，以慕清弦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无视了空间距离，无视了阵法阻隔，无视了一切防御与躲闪的可能，无差别地、绝对公平地 爆发、席卷、湮灭而去！**
时间，在这一刻 仿佛 凝固了**。
首当其冲的，是那四名金丹执事以及他们驱使的四尊鬼王虚影。
灰白剑气掠过。那凝实的、气息逼近金丹中期的鬼王虚影，连同其中融合的上百厉鬼，就像是 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挣扎，就那么 凭空 消失了，化为最本源的、无意识的阴气，然后连这阴气也被剑气 彻底 湮灭成虚无！
四名金丹执事脸上的狞笑与残忍还未消逝，便 永远地 凝固了。他们的护体魔光，他们的本命法宝，他们苦修数百年的金丹法体，在这灰白剑气面前，脆弱得如同 阳光下的肥皂泡！“噗噗噗噗”四声轻响，仿佛水泡破裂。四人的身体，从接触剑气的部位开始，寸寸 崩解、湮灭，化为虚无！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连魔魂都未能逃出，便 彻底地、干干净净地 从这个世界上 被抹去了！**
紧接着，是那数十名筑基精英弟子，以及他们召唤出的、上千头凶魂厉鬼结成的“万鬼噬仙大阵”。
灰白剑气的海啸席卷而过。那些张牙舞爪的厉鬼，那些面目狰狞的弟子，就像是 烈日暴晒下的雪人，或者是 被狂风吹过的沙雕，瞬间 汽化、崩散、消失！没有血肉横飞，没有魂飞魄散的惨嚎，只有一种 令人窒息的、绝对的 静默的 毁灭！整座耗费巨大、威力惊人的“万鬼噬仙大阵”，在这寂灭剑气的冲刷下，连一息都未能坚持，便 分崩离析，化为乌有！**
“不——！” 鬼骷长老发出了 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恐惧与绝望的尖嚎！他看到了那毁灭的剑气洪流，在湮灭了一切后，余势不减，朝着他 吞噬而来！死亡的阴影，如同 最深的噩梦，将他彻底笼罩**！
“万骷盾！给我挡住！” 他疯狂地 燃烧着本命精血，甚至不惜动摇金丹本源，将全部的魔力灌注进手中那面由上万修士头骨炼制而成、达到高阶法宝层次的 “万骷盾”之中！盾牌乌光大放，瞬间化作一面 巨大的、镌刻着无数痛苦面孔的骨质巨墙，挡在了他的身前！同时，他身下的骷髅法座也 爆发出惨绿的光芒，形成第二道防御！
“嗤——轰！**”
灰白剑气洪流，轻而易举地 撕开了骷髅法座的防御，然后，狠狠地 撞在了“万骷盾”所化的骨墙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 令人牙酸的、仿佛 世界被慢慢擦除的 “ 嗤嗤” 声。那面坚固无比、跟随他数百年、挡下过无数攻击的“万骷盾”，在灰白剑气的冲刷下，竟然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消融、崩解、化为飞灰！就连盾中蕴含的上万怨魂，也在无声中被彻底净化、湮灭！**
“咔嚓！噗！”
骨墙彻底崩碎！一道相对细小、却依旧凌厉无匹的灰白剑气，穿透了盾牌的阻挡，狠狠地 劈在了鬼骷长老的身上**！
“啊——！” 鬼骷长老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他的左半边身子，连同那条握着骷髅法杖的手臂，在剑气掠过的瞬间，便 无声无息地 化为了飞灰！他的金丹剧烈震荡，出现了道道裂纹，魂火明灭不定，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逃！” 此刻，他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什么圣女任务，什么“钥匙”秘宝，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疯狂地 燃烧着残存的精血与魔魂，不顾一切地 施展出天鬼门最高遁法——“血影破空遁”，化作一道 细如发丝的血色光芒，“嗖”地一声，险之又险地 钻入了因大阵崩溃而变得稀薄紊乱的鬼雾深处，刹那间 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路 滴落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血与凄厉的惨嚎余音。
灰白剑气的海啸，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最后一缕剑气在空中 消散时，天地间，只剩下一片 令人窒息的 死寂与 虚无**。
遮天蔽日的九幽鬼雾，已经 彻底溃散，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黑气，在空中无力地飘荡。“八方锁魂大阵”与“万鬼噬仙大阵” 荡然无存，只留下地面上一些焦黑的、散发着破败气息的阵法痕迹。四名金丹执事、数十筑基弟子、上千凶魂厉鬼……所有的一切，都 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纵横交错的、散发着 “ 终结”与 “ 虚无”意韵的 细密空间裂痕，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灵魂都感到冰冷的寂灭气息，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 刹那辉煌的恐怖**。
冰蚀谷地，已经面目全非。中心区域，出现了一个 巨大的、光滑如镜的 半球形凹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 凭空抹去了一块。凹坑边缘，所有的岩石、冰层都呈现出一种 被无数次粉碎后又重新凝固的 奇异纹理**。
在这片 绝对的毁灭与虚无的中心，唯一还“存在”的，是两道身影**。
云梦瑶 呆呆地 跪坐在地，怀中，紧紧地、死死地 抱着慕清弦。她的身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与尘土，脸色苍白得透明，嘴唇不停地 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怀中的人。
慕清弦 静静地 躺在她的怀里，双眼 依旧紧闭，面容 安详得 如同沉睡，甚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 平和、宁静。他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 极淡的、仿佛解脱了一切重负的 微笑**。
但是**。
他的身上，再也 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机波动。心口，没有了起伏。鼻间，没有了呼吸。皮肤，冰冷得 刺骨。就连之前那微弱却顽强、一直守护着他最后一点存在的 寂灭剑意光点，也 彻底地、完全地 熄灭了，感应不到了**。
他付出了一切——神魂、生命、轮回的印记、存在于世的一切痕迹——换来了这 刹那的、足以弑杀金丹、抹去万鬼的 辉煌，也换来了她的一线生机**。
只有在他的眉心最深处，那曾经绽放出毁灭黑暗的地方，此刻，似乎还残留着一丝 微弱到 几乎无法感知、与这个世界的规则都格格不入的 温暖。那温暖，与云梦瑶的血脉、与她滴落的血泪、与她此刻崩溃的灵魂，有着一种 说不清、道不明的、斩不断的 联系。仿佛是他燃尽一切后，唯一留给这个世界、留给她的，最后一点 不是痕迹的“痕迹”**。
云梦瑶 颤抖着，冰冷的手指，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眉心。
触手，一片冰冷的死寂**。
“啊……啊……” 她的喉咙里，终于发出了 破碎的、不成调的 气音。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出，却没有一丝声响。极致的悲痛，已经夺走了她哭泣的能力**。
世界，在她眼中，彻底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