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雾中的黑手(4)(2/2)
陈雨辰拔剑相迎,剑光如练缠住刀影。护卫们迅速围成圈子,可刺客招式狠辣,招招往要害去,转眼就有两个护卫倒在血泊里。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不是寻常盗匪——那劈来的刀路,带着神秘组织特有的阴狠。
就在这危急关头,巷子里突然冲出一群人,为首的杨国福举着根扁担,身后跟着十几个拿着锄头、扁担的百姓。“陈公子莫怕!”杨国福把扁担舞得呼呼响,一扁担砸在刺客背上,“我们刚在学堂听了公子的教改法子,知道您是为孩子们好!这些狗东西敢害您,先问问我们手里的家伙!”
一个卖豆腐的老汉,举着豆腐板就往刺客脸上拍,白花花的豆腐溅得刺客满脸都是;几个学童举着砚台,看准了就往刺客头上砸。刺客们被这阵仗闹懵了,一时竟有些手忙脚乱。
陈雨辰趁机剑走偏锋,挑落为首刺客的面罩——那人脸上竟有块月牙形的疤,正是前几日在山谷逃脱的黑衣人!“抓住活口!”他大喊着追上去,却见那刺客吹了声呼哨,同伙们竟像泥鳅似的钻进巷弄,转眼没了踪影。
杨国福扶着气喘吁吁的老汉走过来,扁担上还沾着血迹:“公子,这些人是冲着您来的?”
陈雨辰看着地上的血迹,眉头紧锁:“他们怕的不是我,是这教育改革。改了课本,孩子们明事理了,就没人再信他们编造的鬼话了。”他转身时,见卖豆腐的老汉正捡起地上的课本,用袖子小心翼翼擦着上面的泥污,“老伯,这课本……”
老汉咧开缺牙的嘴笑了:“公子放心,明儿我就让我家虎子带着同窗,挨家挨户说清楚,绝不能让您受这冤枉气!”
陈雨辰望着围拢过来的百姓,突然觉得胸口发烫。他朝众人拱手:“多谢各位乡亲。这教改之路,少不得还要麻烦大家。”
回到府中时,天色已擦黑。刚换下沾血的衣袍,就见段苼风风火火跑进来,手里捏着封火漆印的信:“兄长!诗瑶的信!”他展开信纸,声音都发颤,“她说在学堂发现个叫阿竹的孩子,能凭脚步声认出三十个同窗,还能记住每个先生的茶杯摆放位置!”
陈雨辰看着他这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笑道:“看来这情报队伍,还得靠吴家千金帮你撑起半壁江山。”
段苼把信纸小心翼翼折好,藏进贴身的荷包:“我明日就去诗瑶所说的学堂。对了,诗瑶说,她祖父藏着本《大理密语考》,里面记载着前朝暗卫的识人术,说不定能帮咱们更快找到情报种子!”
第二日清晨,段苼快马加鞭赶路。吴诗瑶在驿站门口等他,一身月白骑装,腰间悬着那支羊脂玉笔,身后跟着四个精干的伴读丫鬟。“段苼。”她把个描金漆盒递过来,里面是本蓝布封皮的古籍,“这是祖父的手稿,你看看有用没。我让厨房备了些杏仁酥,路上垫垫饥。”
段苼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烫着似的缩回。他挠着头傻笑:“多谢瑶儿。”
吴诗瑶脸颊微红,翻身上马:“阿竹在城外学堂等着,我带你去见他。”
段苼跟在她身后,见晨光穿过柳梢,照在她发间的珍珠步摇上泛着金辉,突然觉得这趟路跑得值。可他没注意,驿站对面的酒楼上,一个戴斗笠的人正盯着他们,手里的酒杯转了三圈,杯底沉着片发黑的茶叶。
三日后,段苼带着阿竹和另外两个孩子回了训练营。营地设在废弃的官窑里,四周布着吴家带来的暗哨,几个曾在前朝暗卫营当差的老卒正教孩子们辨认草药暗号。段苼刚给阿竹演示完如何用石子摆信号,突然听见哨塔传来梆子声——那是有外敌入侵的信号。
“不好!”他心里咯噔一下,昨日刚让吴诗瑶布了三道机关,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话音未落,就见十几个黑影翻过墙头,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保护孩子!”段苼拔剑迎上去,刀光剑影里,他瞥见一个黑影正往柴房摸——那里住着最小的孩子。他一脚踹开身前的刺客,刚要冲过去,后背突然一阵剧痛,短刀已划破皮肉。
“段苼!”吴诗瑶的声音从墙头传来,她不知何时带了伴读赶来,手里的袖箭“嗖”地射出,正中刺客手腕。
借着月光,段苼看见她翻身跃下,骑装裙摆扫过地面,手里还握着把匕首——正是去年他送她的那把。“我算着你今日该带孩子回来,就多留了个心眼。”她把另一支袖箭扣在腕上,“我们的人已经去通知附近的巡检司了!”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陈雨辰带着护卫赶到时,正见段苼捂着伤口,却还在给吴诗瑶递水囊。他翻身下马,看着满地刺客尸体,皱眉道:“看来神秘组织是真急了,连孩子都不放过。”
段苼接过水囊递给吴诗瑶,低声道:“他们越是急,越说明我们找对了路。”
陈雨辰望着官窑上空的月亮,突然想起杨国福说的那句话:“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只要找对了法子,再难的仗也能打赢。”他转身时,见护卫正从刺客身上搜出块令牌,上面刻着的龙纹,与之前神秘人身上的如出一辙。
而此时的朝堂上,段郎正捏着这块龙纹令牌,听着边境急报——邻国三万精兵压境,先锋官的旗号,竟是去年在科场舞弊案里“病死”的李尚书。他将令牌重重拍在案上,铜鹤香炉震得嗡嗡作响:“好一招里应外合,看来这幕后黑手,是要逼着咱们鱼死网破了。”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宫墙,像极了无数双藏在暗处的眼睛。段郎望着天边沉沉的乌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先帝握着他的手说:“这江山看着稳,底下的蚁穴从来没断过。”那时他以为反腐不过是斩几个贪官,如今才明白,这仗要打下去,靠的不只是刀剑,还有学堂里的琅琅书声,窑厂里的稚嫩童音,和无数双愿意睁着的眼睛——就像此刻,吴诗瑶正帮段苼包扎伤口,指尖的药草味混着少年人的血气,竟比殿上的檀香更让人安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段王爷的江湖》之第五卷《念兹在兹》第七章迷雾中的黑手(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