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咸淡之争与暴躁值（1/2）
酆都鬼市，第七科后勤保障区外围，“阴骨客栈”。
这地方与其说是客栈，不如说是一个由巨大、风化发黄、散发着陈年骨髓腥气的不知名兽骨胡乱搭建的窝棚。内部空间狭小、低矮，墙壁上渗出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黑色油脂。几张同样由骨头拼凑的“桌椅”歪歪扭扭地立在冰冷、粘腻的黑泥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霉味、骨粉味以及隔壁“垃圾巷”飘来的腐烂气息。唯一的光源是角落里一盏燃烧着惨白色磷火的骨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停尸房般阴森。
林缺靠坐在一张硌人的骨椅上，怀中是依旧沉睡、仅靠残次阳丹吊着一线生机的林晚晚。牛犇则龇牙咧嘴地蜷缩在另一张椅子上，回春续命散的药效稳住了他的命，但被冥水之息侵蚀的伤口乌黑发亮，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风箱。阿飘安静地悬浮在角落的阴影里，糊糊的躯体在磷火映照下，暗银光泽流转，如同在消化着什么。
【肉身状态：重伤（严重虚弱）！修复进度：55%！】
【魂体状态：逸散度68%（稳定），精神污染度50%！】
【Eq点数：2155！】
冰冷的数字如同悬顶之剑。林缺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系统光幕最顶端——那个闪烁着诡异暗金色光芒、如同催命符般的独立格子：
**【？？？护符】**（一次性消耗品）
**功效：未知（作用于特定规则层面，效果不可预测）**
**代价：未知（使用后可能引发不可控连锁反应）**
**【售价：1,：清理“忘川引渡口”甲三区滞留怨灵（0-5年道行）… 预估Eq收益：50-100点…】
【丁级丙-042：协助“孽镜台”档案室归档（需基础文书技能）… 预估Eq收益：30点…】
【丁级丁-099：调解“孟婆亭”投胎鬼魂关于“孟婆汤”口味咸淡纠纷（第七科协作任务）… 预估Eq收益：情绪波动值（暴躁\/委屈）转化，波动越大收益越高，上不封顶（理论）… 任务状态：可接！】
孟婆汤…咸淡纠纷？！
林缺的瞳孔瞬间收缩，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就是它！
“老牛！”林缺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啊？林老弟，咋了？”牛犇被吓了一跳，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能动吗？”
“死…死不了，但离活蹦乱跳还差得远！”牛犇看着林缺眼中那熟悉的、让他有点发毛的“算计之光”，心里咯噔一下，“你要干啥？”
“接了个活，能赚点数！必须立刻去！”林缺小心翼翼地将晚晚放在旁边铺着破旧草席（客栈唯一提供的“床铺”）的骨台上，“你守着晚晚和阿飘！我去去就回！”
“孟婆亭？！”牛犇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老娘们儿…呃，孟婆大人，脾气出了名的怪！你接调解纠纷？还是咸淡的？！这他娘的是低风险？！”他严重怀疑系统评估坏了。
“富贵险中求！”林缺已经起身，虽然动作因伤痛而僵硬，但步伐异常坚定，“躺在这里点数不会自己长出来！看好家！”
话音未落，林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骨门（一块挂着破烂布帘的巨大肩胛骨）外，只留下牛犇在惨白磷火下凌乱：“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穷疯了…”
* * *
忘川河畔，奈何桥头。
这里与鬼市其它区域的混乱喧嚣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哀伤、麻木和死寂。浑浊的忘川河水无声流淌，河面上漂浮着点点幽绿的鬼火。一座古朴、斑驳的石桥横跨河面，桥头矗立着一座同样古旧的亭子——孟婆亭。
亭子不大，青瓦飞檐，柱子上的红漆早已剥落。此刻，亭子外围却罕见地围了一大圈鬼魂！队伍排得歪歪扭扭，一直延伸到奈何桥的另一端。队伍里，男女老少，新鬼老鬼，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浓重的死气、迷茫和一丝对新生的渴望（或恐惧）。
然而，此刻本该有序的队伍，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躁动。源头就在亭子入口处！
“放屁！你这汤兑水了吧？！寡淡得跟白开水似的！老子生前吃盐大户，死后你就让我喝这个？舌头都淡出鸟了！这孟婆汤假的吧？！”一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脖子上挂着一圈粗大金链子（冥器幻化）的鬼魂，脸红脖子粗地拍着桌子，唾沫星子（阴气凝结）几乎喷到对面。
桌子后面，坐着一位身着灰布长裙、满头银丝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面容古井无波的老妪。她正是孟婆。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用一根同样古旧的木勺，从身旁那口永远翻滚着浑浊灰色汤水的大锅里舀起一勺汤，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
“汤，就是这个味。爱喝不喝。不喝，就在这忘川河畔当个孤魂野鬼，等着被夜叉叉去填河。”
“你！”金链子鬼气得浑身阴气直冒，金链子哗哗作响，“你这是店大欺客！我要投诉！投诉到阎王爷那去！”
“哦？”孟婆终于抬了下眼皮，浑浊的老眼瞥了他一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看透世事的漠然，“去吧。看阎王爷有没有空管你舌头上的咸淡。”
“我…我…”金链子鬼被噎得说不出话，憋屈得几乎要原地爆炸。他身后排队的鬼魂也窃窃私语起来：
“啧，又一个嫌淡的…”
“我觉得还行啊，淡淡的哀伤，挺应景…”
“应个屁！老子生前就爱吃咸！这汤一点味没有，喝了跟没喝一样，怎么忘得了我那苦命的婆娘啊！”一个瘦小的老头鬼也忍不住嘟囔。
“就是就是！孟婆大人，您行行好，加点盐吧！”有鬼开始附和。
“加盐？我看得加辣椒！火辣辣的才能烧掉烦恼！”一个火鬼（浑身冒火的）瓮声瓮气地插嘴。
场面开始变得混乱，抱怨声、争执声此起彼伏。麻木的队伍被点燃了情绪的火星，暴躁、委屈、不满的气息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孟婆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手中的木勺顿了一下，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耐烦在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她负责熬汤送鬼轮回，不是开饭店！这群家伙，死了还这么事儿多！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分开鬼群，挤到了亭子前。正是林缺。
他脸色依旧苍白，带着重伤后的虚弱，但腰杆挺得笔直，眉心的第七科临时工标记微微发光，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
“第七科协作人员林缺，奉命前来协助处理本次‘孟婆汤品质反馈’事件！”
孟婆浑浊的老眼终于聚焦在林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气息不稳、魂体逸散严重、一看就是刚死里逃生的临时工小崽子，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第七科？那群搞外勤的杀才，什么时候管起她熬汤的咸淡了？这分明是派个炮灰来顶缸！
金链子鬼和其他闹事鬼魂也齐刷刷看向林缺，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你算老几”的质疑。
林缺无视了所有目光，径直走到孟婆和金链子鬼中间，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专业、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表情（系统商城兑换的【初级表情管理术】，消耗10 Eq点）：
“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初级扩音术】，消耗5 Eq点），压过了嘈杂，“理解！我完全理解大家的感受！这忘川河畔，奈何桥头，一碗汤承载着前尘往事，寄托着转世希望！口味，就是这希望的第一道门槛！重要！非常重要！”
这番话说到了众鬼心坎里，连孟婆都略微侧目。金链子鬼的火气似乎消了一点，哼了一声：“算你小子会说人话！”
“但是！”林缺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而公正，“孟婆大人，掌勺轮回，汤方乃是天地至理，历经万劫！其口味，绝非随心所欲可更改！这关乎轮回秩序！关乎亿兆魂魄的稳定！”他看向孟婆，眼神充满了“我懂你”的坚定支持。
孟婆：“……”（这小子到底站哪边？）
“所以！”林缺一拍手（动作牵动伤口，疼得他嘴角微抽，但表情管理完美hold住），“问题核心在于——沟通不畅！在于标准模糊！在于缺乏一个客观公正的‘口味基准’！”
他变戏法似的（快速从系统商城兑换）拿出一个巴掌大小、造型极其粗糙简陋、像是用两块破木板和几根细铁丝临时绑成的“仪器”，上面还歪歪扭扭刻着“魂魄味觉基准测定仪”几个字（消耗20 Eq点兑换【一次性伪装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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