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秤星被糊（2/2）

铜秤砣在污水沟底滚了两圈，终于停住了。底部 “凉茶王” 的血字还没来得及磨平，就瞬间被厚厚的污泥糊住，原本清晰的秤星全被染成了黑色，像被黑夜永久地烙上了伤痕。污水顺着秤砣的凹槽渗进铜芯里，像给秤砣灌了铅，重量陡增，却再也量不出真相的分量了。

陆超群挣扎着俯身想去捞，却被赵老五用铁钩横拦住：“再动一下，就以妨碍公务、抗拒执法论处！” 铁钩的鹰嘴离他的喉结只差一寸，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一僵，像给声音上了道枷，再也说不出话来。

八群众手机（大哥大）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我已经录下来了！” 众人回头一看，是花衬衫青年，他手里举着那台 “摩托罗拉 8900” 大哥大，天线拉出了半米长，像给这个混乱的时代装了一根避雷针。

他按下录音键，绿色的屏幕上显示 “00:05”，像给这黑暗的时刻增加了五秒的真相记录。赵老五回头瞪着他，用铁钩指着镜头：“小子，识相的就把录音删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花衬衫青年咧嘴一笑，晃了晃大哥大：“这可是港版的，两万一块，删不了。我已经用传呼机把录音备份发出去了，你要是敢动我，明天全省都能听见你砸摊的嚣张气焰！” 赵老五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着铁钩的手不自觉地往下垂了一寸，像被无形的法律拽住了手腕。

九撤退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红蓝交替的警灯在街口闪烁，像给这条苦涩的河加了一层霓虹。赵老五脸色一沉，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吹了声口哨，三条黑影立刻跳上停在巷口的无牌面包车，车门 “哗” 地一声拉上，像给这场恶行拉上了遮羞帘。

临走前，赵老五回头用铁钩指着陆超群，恶狠狠地说：“陆超群，你给我等着！咱们法院见！下次我砸的就不是你的摊，而是你这个人！” 说完，他钻进面包车，车子发动起来，红色的尾灯像一截断指，很快就被热浪吞没在巷口。

十苦河里的铜

警车还没到，围观的人群就陆续散了，大家都怕惹祸上身。陆超群慢慢蹲下身，走到污水沟边，伸手去捞铜秤砣。指尖触到秤砣的凹槽，摸到的却全是污泥，原本清晰的秤星不见了踪影，像给真相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

他用力拽了一下，却没拽动 —— 铜秤砣被铁箅子卡住了，又被污泥吸住，底部的 “凉茶王” 三个字像反向的钩子，紧紧咬住了沟底的淤泥，像是决定从此扎根在黑暗里，再也不出来了。

老郑拎着一根铁钩跑了过来，那正是上次周大年砸摊时用的那一根，编号 “” 还隐约可见，是被群众捡回来当证据的。“超群，我来帮你！” 两人合力用铁钩撬铁箅子，“咔啦” 一声，铁箅子被撬弯了，铜秤砣终于从污水里捞了出来，却黑得不见底，像从黑夜深处捞出了一颗沉重的心脏。

十一清洗

街口的消防栓被打开了，水柱直冲而下，浇在铜秤砣上，黑色的污泥一层层剥落下来，原本的黄铜色渐渐显露，秤星也慢慢显形，可上面还是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像给黄铜纹上了一身逆鳞，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

陆超群用袖口擦着秤砣，手上的血手印与残留的污泥混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浑浊的颜色，像给这枚见证真相的秤砣加了一层人形的防锈剂。他抬头看向街口，褐色的药汤已经被太阳烤干了，在青石板上结成了一层黑褐色的痂，像给这条街道贴了一层苦涩的药膏。

刚才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又跑了回来，在结了痂的药汤上蹦跳着，痂面碎成了粉末，被风吹起，像给整个县城撒了一把旧账的灰烬，飘向远方。

十二尾声

收市的时候，陆超群把洗干净的铜秤砣倒扣在凉茶车仅剩的一块木板上，底部朝外，被污泥糊过的 “凉茶王” 三个字虽然洗干净了，却留下了永久的黑痕，像一条反向的秤星，嘲讽着这场徒劳的抗争。

他轻轻抚摸着秤星上的凹痕，轻声说：“就算星被糊住了，你还是秤砣，还是能称量真相。等法庭开庭的那天，我要让你重新发光。” 秤砣沉默着，却仿佛承载了千钧重量。

这时，花衬衫青年走了过来，把大哥大递给陆超群：“录音我备份好了，赵老五和周大年的通话记录我也托人查了，他们明天会在‘望江楼’酒店见面，商量怎么在法庭上栽赃你。”

陆超群接过大哥大，绿色的屏幕亮着，像黑暗里的一点微光。他抬头看向 “望江楼” 的方向，夕阳正落在酒店的招牌上，把 “望江楼” 三个字染成了血色。污水沟口被撬弯的铁箅子齿朝上翘着，像一排新凿的印章，正等着给真正的罪人，盖上最后的罪证戳记。

—— 凉茶摊被砸，苦水漫街；

望江楼的阴谋正在酝酿，下一场较量，已在暗处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