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归整者（1/2）
休整了不到两个小时，在确认那恐怖的“归整者”没有去而复返后，隼小队带着第三侦查小队仅存的四名成员，再次踏上了征途。方向，东南，韩啸指挥官最后消失的区域。
越往那个方向前进，沼泽的环境就越是诡异得令人窒息。污浊的雾气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灰色，粘稠得如同液态，能见度不足十米。脚下的淤泥不再是暗褐色，而是一种仿佛掺杂了金属碎屑的、闪烁着黯淡幽光的深黑色，踩上去会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咀嚼玻璃碴的声响。
空间扭曲的现象变得更加频繁和剧烈。有时明明看着是一棵枯树，走近了却发现那只是某个巨大残骸在扭曲空间中的投影；有时一步踏出，脚下的地面会突然变成垂直的峭壁，若非林默及时用空间感知预警，队伍早已出现减员。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声音”。并非来自生物，而是这片土地本身发出的、仿佛无数灵魂在哀嚎的、低沉的嗡鸣和啜泣。这些声音直接作用于意识，扰乱心神，连经验最丰富的隼和武岩，都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抵抗这种精神侵蚀。
林默的状态依旧不佳。强行催动“混沌能量”的后遗症远比想象中严重，意识海的刺痛如同附骨之疽，精神力的恢复速度也慢得可怜。他只能依靠所剩无几的“安魂尘”和生命木杖散发的微光勉强维持。怀中的混沌晶体在爆发后也变得异常沉寂，内部光点流转缓慢，仿佛陷入了休眠。
但他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凭借着初步空间感知和【真视之眼】的残余效果，以及怀中混沌晶体对前方区域某种“规则异常”的微弱共鸣，为队伍指引着相对安全的路径。
“能量读数……完全乱套了。”灵狐看着终端屏幕上疯狂跳动的、几乎失去意义的曲线，声音干涩，“这里的规则……像是在不断崩溃和重组。”
秦博士脸色苍白，紧紧抱着他的设备，喃喃道：“记载中……‘叹息之墙’后面，是规则的坟场……是所有‘错误’和‘失败’的最终归宿……”
“都闭嘴！留神脚下！”武岩低吼一声，用长棍戳碎了前方一片突然蠕动着隆起、试图包裹他脚踝的、如同沥青般的黑色淤泥。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仿佛在刀尖上跳舞，在崩溃的边缘行走。
就这样在绝望的寂静和偶尔爆发的惊险中，又前行了数个小时。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林默猛地停下了脚步，抬手握拳，示意停止。
“前面……有东西。”他的声音沙哑而凝重。
众人立刻隐蔽在几块巨大的、仿佛某种生物肋骨的惨白化石后面，凝神向前望去。
前方的雾气似乎稀薄了一些，隐约可以看到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而在那片区域的中心，矗立着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结构”。
那并非自然形成的山丘或建筑，而是一个由无数金属、岩石、晶体、甚至是一些扭曲的生物组织强行熔铸、拼接而成的、不断缓慢蠕动、变形的巨大复合体！它的表面布满了无数粗细不一的、闪烁着暗紫色光芒的能量导管，如同血管般搏动着，将混乱的能量输送到这个怪物的每一个角落。一些残破的机械臂和探针如同触须般在复合体表面伸缩、探测，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在这个巨大复合体的周围，散布着更多小型的、形态各异的“归整者”个体，它们如同工蚁般，不断将沼泽中散落的残骸搬运、拆解，然后送入复合体底部几个不断开合的、如同熔炉般的入口。
而在复合体的顶端，一颗直径超过十米的、由无数破碎屏幕和数据流构成的、不断闪烁变幻的“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它所散发出的“归整”威压，远比之前遇到的那个触手怪物要强大、精纯百倍！
这里，就是“归整者”的核心区域！一个巨大的、不断自我复制和扩张的“规则净化工厂”！
“我的天……”苏婉捂住嘴，抑制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眼中充满了绝望。面对如此恐怖的造物，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然而，林默的目光却越过了那个巨大的复合体，死死盯住了复合体侧后方，一片被粗大能量导管环绕、相对独立的小型区域。
在那里，借助【真视之眼】的残余效果，他看到了几个被暗紫色能量力场禁锢着的人影！
其中一人，身形挺拔，即便身处囚笼，依旧带着一股不屈的威严，正是失踪的韩啸指挥官！他身边还有几名伤痕累累的“破晓”队员，显然是在之前的袭击中被俘的。
他们还活着！
但情况极其不妙。几台小型的“归整者”单位，正伸出探针，不断扫描、分析着他们，似乎在评估他们的“价值”，或者……准备将他们“拆解”、“归整”！
“是指挥官！”武岩也看到了，眼睛瞬间红了，就要冲出去，被隼一把按住。
“冷静！你想找死吗？！”隼低声喝道，眼神同样冰冷如铁。
直接冲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在核心复合体的另一个方向，距离林默他们藏身之处大约几百米外的一片扭曲石林后，突然爆发了激烈的交战声！
能量光束闪烁，爆炸声轰鸣，还夹杂着“清道夫”那特有的、冰冷的能量波动，以及另一种……陌生的、带着某种精密和高效特性的攻击方式！
“是那些第三方势力！”苏婉立刻辨认出来，“他们和‘清道夫’打起来了！”
机会！
隼眼中精光一闪，当机立断：“趁他们交火，我们绕过去，营救指挥官！”
“怎么绕？到处都是那些鬼东西！”武岩急道。
林默的目光快速扫过前方。核心复合体周围遍布着小型的“归整者”和巡逻的“清道夫”，正面突破绝无可能。他的空间感知艰难地延伸出去，在混乱的规则乱流中，捕捉到了一条极其隐蔽、极不稳定的路径——那似乎是一条因为规则冲突而形成的、短暂存在的“空间夹缝”，恰好绕过主战场，通往禁锢韩啸的那片区域附近！
“跟我来！快！”林默低吼一声，不再犹豫，率先冲出了藏身地，向着那条感知中的“夹缝”冲去！
小队成员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这条“空间夹缝”并非实体通道，而是一种视觉和感知上的扭曲。走在其中，周围的景象光怪陆离，仿佛穿过万花筒，耳边是无数规则碎片碰撞湮灭的尖啸。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即将碎裂的冰面，随时可能坠入未知的维度。
林默将空间感知催动到极致，精神力如同风中残烛，指引着方向。武岩和磐石一左一右，护卫着队伍。夜枭和灵狐则警惕地注视着夹缝之外，防备可能出现的袭击。
有惊无险地穿行了大约五分钟，众人终于从那条令人头晕目眩的夹缝中钻出，落脚点正在那片禁锢区域侧后方的一堆巨大的、如同废弃引擎般的残骸后面。
距离韩啸指挥官，只有不到五十米！
可以清晰地看到，韩啸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微微侧过头，对着他们的方向，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他在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那台正在扫描韩啸的小型“归整者”单位，似乎捕捉到了空间夹缝闭合时产生的细微波动，猛地转过了探针，“看”向了林默他们藏身的方向！
“被发现了！”夜枭低喝。
几乎同时，两名原本在附近巡逻的“清道夫”，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身影一闪，朝着残骸包抄而来！
“动手！”隼不再犹豫，厉声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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