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囚鸟（2/2）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晚过上了如同幽灵般的生活。

她被困在这栋别墅里，活动范围仅限于二楼她的卧室和楼下的客厅、厨房。每天会有固定的钟点工前来打扫和准备三餐，食物精致，营养均衡，但那个中年女人如同机器人，从不与她有任何眼神交流，放下东西便走。

陆寒辰似乎很忙，早出晚归。偶尔，苏晚晚能在深夜听到楼下传来他回来的脚步声，或者清晨听到他离开时引擎发动的声音。但他们再也没有碰面，更没有交谈。

那座机电话，她一次也没有碰过。打给谁呢？报警吗？说他非法拘禁？以他的手段，恐怕警察还没上门，证据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打给朋友？除了让关心她的人徒增担忧，又能改变什么？

她像一座孤岛，与外界彻底断绝了联系。

时间失去了意义，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变得模糊。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要么蜷在床上发呆，要么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景色，从晨光熹微到华灯初上。

脑子里时而一片空白，时而又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与陆寒辰之间发生的一切。从那个荒诞的初遇，到后来的“还债”，到他偶尔流露的异常，再到江边那场激烈的对峙和那个绝望的吻……

越想，心就越乱，也越冷。

她试图梳理，试图理解他这些矛盾行为背后的动机，却发现自己如同坠入一团更深的迷雾。他既然视她为“无关紧要”的“道具”，为何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将她囚禁在身边？只是为了惩罚她的反抗？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这种未知，比直接的折磨更让人煎熬。

她开始出现失眠，食欲也越来越差。送来的食物往往原封不动地又被收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

她知道自己状态很糟，但她无力改变，也不想改变。

也许，就这样慢慢地枯萎，消失，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这天深夜，苏晚晚又一次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胸口闷得发慌。她赤着脚，走出房间，想去楼下倒杯水。

别墅里一片漆黑寂静，只有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光斑。

她摸索着走下楼梯，没有开灯。就在她快要走到厨房门口时，客厅沙发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的声音。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僵在原地。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姿态有些颓然，指间夹着一点猩红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是陆寒辰。

他还没睡？或者说，他刚回来？

苏晚晚屏住呼吸，下意识地想要退回楼上。

然而，沙发上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抬起头，目光在黑暗中精准地锁定了她。那目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幽深，带着一丝疲惫，和某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寂静，在空旷的客厅里蔓延，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陆寒辰才掐灭了手中的烟，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沙哑：

“站在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