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技术性隔离（2/2）

当他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时，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他喃喃自语道：“这……这就完了？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太神了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叹和疑惑，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感到非常意外。

沈砚正在整理工具，闻言头也不抬：“标准流程而已。”

“您这心理素质也太强了，”经理忍不住感叹，“我们光是想想都觉得受不了，您这跟没事人一样。”

沈砚将最后一瓶试剂放回工具箱特定卡槽，“咔哒”一声扣上。“只是工作。”他平淡地回答，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 他无法理解他们的恐惧和悲伤，就像鱼无法理解飞翔。强烈的情绪于他而言，如同信号不良的电磁波，只会带来干扰和生理上的轻微排斥感。他天生缺乏接收这些信号的“天线”。——

完成结算，沈砚驱车离开。车载系统自动播放起环境白噪音，用于隔绝外界干扰。他习惯性地检查日程表，下一个委托在下午，一个独居老人的住所。

然而，就在等红灯的间隙，一段毫无征兆的破碎画面撞入脑海：冰冷的金属台，模糊晃动的白影，还有滴落的、不知名的液体……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源自神经末梢的细微刺麻感。

沈砚微微蹙眉，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这只是偶尔会出现的、无意义的系统干扰，他早已习惯。如同精密仪器运行时不可避免的背景噪音，记录下来，分析，然后忽略。

下午的委托处理得同样顺利。逝者是位退休教师，家里堆满了书籍和学生的作业本，充满生活气息，但也意味着清理工作量更大。沈砚按照流程，一丝不苟地将物品分类、整理、消毒或封装。当看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老人与学生们灿烂的笑脸时，那过于炽热的笑容让他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太亮了。像是不加遮拦的探照灯，直射视网膜，引起不适。

完成所有工作，他回到那间色调只有黑白灰的公寓。彻底的个人清洁耗时四十七分钟，这是他雷打不动的日程。随后，他坐在人体工学椅上，打开专业论坛，开始浏览最新的清洁剂成分分析和防护装备评测。

论坛里有人分享遇到情绪崩溃家属的经历，询问如何应对。沈砚扫了一眼，无法共情，只觉得对方流程控制能力不足。他关闭页面，点开一篇关于新型超声波震荡去污技术的论文。

窗外，城市的霓虹渐渐亮起，喧嚣而充满生命力。而室内，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低鸣，和一片永恒的、被精心维持的“洁净”与“有序”。

沈砚如同深海中的潜艇，在自己的轨道上秘密滑行，隔绝了所有的波涛与光影。他并不知道，一个即将到来的、评级为“非常规”的委托，将如同一枚深水炸弹，强行撕裂他平静的水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