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乾隆抵达杭州（1/2）

画舫之内，琴音袅袅萦梁，紫薇与夏盈盈合奏了两曲，而后便由夏盈盈独弹独唱了两首。

众人伴着清越的曲调浅酌慢饮，只觉心襟舒畅，快活极了。

酒过半巡，小燕子见时机差不多，笑着说道：“夏姑娘，你这手艺，在西湖上弹给那些醉醺醺的客人听，真是可惜了！”

夏盈盈淡淡一笑：“没什么可惜的，湖上湖下，于我而言，不过都是谋生罢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小燕子顺势坐到她身边，“就一直在这船上弹琴吗？没想过……换个活法？”

夏盈盈拨弄琴弦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小燕子：“换种活法？姑娘说得轻巧。我们这等乐籍女子，身似浮萍，命如琴弦，绷在哪里，便响在哪里，哪有那么容易更换？”

紫薇柔声开口：“盈盈姑娘，恕我冒昧。方才听你琴声，豁达中隐有孤鸿之志，并非甘于随波逐流之人。这‘乐籍’二字是枷锁，但也并非没有钥匙。”

“钥匙？”夏盈盈目光微凝，看向紫薇。

“是啊！”小燕子笑着应答，“我们这么投缘，可以帮你赎身呀！这位公子叫额尔赫，他很有钱，给你赎身，并不是什么难事。”

被点到名字的额尔赫怔了怔，颔首应道：“是、是不难，举手之劳而已。”

夏盈盈并未露出欣喜或感激的神色，反而警惕地看向她们，唇边浮起一丝略带讥诮的笑：“赎身？诸位与我才一面之缘，萍水相逢，便要许下如此重诺？我不相信，这世间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她目光扫过舱内气度不凡的众人：“何况，赎身之后呢？无非是从这西湖的画舫，换到某座高门的后宅，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笼中雀’，依旧仰人鼻息。那样的‘自由’，不要也罢。”

“谁说要让你去当什么‘笼中雀’了？”小燕子急声辩解，“我们是觉得你有才华，有风骨，赎了身，你想去哪，想做什么，都可以啊！你可以开个琴社，或者教人唱曲，那多快活？”

紫薇也紧跟着恳切道：“盈盈姑娘，我们绝无将你置于另一种依附境地的意思。正因见过明珠蒙尘的遗憾，才更对你的处境感到惋惜。今日的提议或许有些唐突，却是一片赤诚真心。你不必立刻答复，更不必有半分负担。只愿你能知晓，这世上有人欣赏你的琴艺，更敬重你的为人，并且愿意为你挣脱枷锁尽一份绵薄之力。”

夏盈盈沉默了。

她看着小燕子眼中毫无杂质的热情，看着紫薇脸上的真诚与善意，再看向一直安静旁听、目光清正的尔泰、尔康、额尔赫等人，心绪复杂。

她漂泊已久，见过太多虚情假意与等价交换。此刻这种不计回报的“好意”，陌生得让她心慌，却又隐隐带着某种难以抗拒的温暖。

良久，她轻抚琴身，声音低了下来，不再是完全的清冷疏离，多了几分复杂的感慨：“诸位的好意，盈盈心领了。此事关乎终身，盈盈还需思量。况且……”

她抬眼，目光清澈而通透，“我虽在风尘，却也懂得‘命运馈赠皆有价’的道理。诸位今日之言，我记在心里。他日若真到了山穷水尽、或心意决断之时，或许……再向诸位讨教。”

小燕子还想说什么，紫薇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无论何时，姑娘若有需要，只需托人到西湖边的‘悦来茶馆’留个口信，或是等我们下次相见之时，你尽可以开口。”额尔赫适时开口，打破了舱内的沉默。

夏盈盈深深看了众人一眼，随即起身敛衽，郑重行了一礼：“今日琴会，盈盈获益良多，就此告辞。”

她怀抱古琴，转身迈步离去。

待她走后，小燕子忍不住喃喃发问：“她明明那么想要自由，为什么不肯答应我们帮她赎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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