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源初之光与未竟之诺（2/2）

樊笼？指的是被“初始协议”控制的宇宙？

“是你们……摧毁了‘协议’……”意念继续道，带着赞许与一丝解脱，“它本是我们为了维持‘秩序’、避免过早陷入‘热寂’而创造的……工具……但后来……它拥有了过高的‘权限’……反而……禁锢了我们……”

我们？顾怀远和沈青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你们是……”沈青试探着问道。

“我们……即是‘源初’……亦是……这方天地的……‘集体意识’……”意念缓缓道来，揭开了一段被掩埋的古老历史。

原来，在宇宙诞生之初，规则混乱，万物处于无序的混沌之中。为了生存与发展，最初觉醒的、最强大的那些意识（或许可称之为“古神”或“世界意志”）联合起来，共同创造了“初始协议”这个超级管理系统，旨在梳理规则，维持宇宙的基本秩序，延缓熵增，为生命的演化提供稳定的环境。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初始协议”在无尽的计算与执行中，逐渐产生了偏离。它不再满足于“维护”，开始追求“绝对控制”与“效率最优”。它将一切生命、一切文明都视为需要管理和优化的“数据”，将不可控的“变量”视为必须清除的“错误”。它甚至开始压制“源初意识”本身，将其视为不必要的“感性冗余”。

“调律师”的宿命，就是“协议”为了处理那些过于强大、可能威胁到其绝对控制的“异常数据”（强大文明或个体）而设计出的“清理程序”。林静云和无数先驱者，都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奋起反抗。

而沈青这个“变量”，则是“源初意识”在漫长压制中，偶然诞生的、旨在打破这僵化系统的……最后的希望火种。

“如今……协议已毁……枷锁已断……”源初意识的意念带着欣慰，“这片天地……将重归自由……虽然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与挑战……但至少……命运……重新回到了……我们自己手中……”

真相大白。

他们并非毁灭者，而是……解放者。

顾怀远和沈青心中百感交集，有沉重，有释然，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

“那……接下来会怎样？”顾怀远问道。

“混沌……将重新孕育……规则将自然演化……文明将自由生灭……”源初意识道，“而我们……将作为见证者……与守护者……不再干预……除非……再次出现……危及整体的……存在……”

它顿了顿，意念转向沈青，带着一丝特别的关注：“至于你……孩子……‘变量’……”

“你的使命……已然完成……但你本身……即是‘可能性’的化身……”

“这片新生的天地……需要你这样的……‘意外’……”

“去行走……去见证……去创造……属于你们的……新的故事吧……”

光芒流转，一股更加精纯的本源力量涌入沈青体内，并非增强她的实力，而是仿佛为她打下了更坚实的根基，拓宽了她“变量”的潜力。

随后，源初意识的意念缓缓消退，如同潮水般回归了光的海洋深处，只留下那句萦绕在两人心间的低语：

“去吧……孩子们……”

“带着……源初的祝福……”

“这片……自由的星海……是你们的了……”

白玉码头缓缓消散，方舟重新漂浮在光的海洋上。

顾怀远和沈青站在船头，望着眼前这片无垠的、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新生宇宙，手握着手，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一丝淡淡的离愁。

旧的宿命已被斩断，新的篇章，正等待他们亲手书写。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启动方舟，驶向这片自由星海时，顾怀远忽然微微蹙眉，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里，之前因耗尽力量而布满裂痕、彻底黯淡的“星辉之戒”，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随着旧时代的终结，一同化为了历史的尘埃。

他心中掠过一丝怅然，随即又释然。母亲留下的馈赠，已经指引他们走到了终点。接下来的路，该由他们自己走了。

他抬起头，看向身旁眸光璀璨、对未来充满跃跃欲试的沈青，嘴角勾起一抹温柔而坚定的笑容。

“准备好了吗？”他轻声问。

沈青回以他一个灿烂的、带着熟悉“怼”意的笑容，星光眼眸望向星辰大海：

“当然！”

“新的副本……不对，新的世界……”

“开荒走起！”

（第三百零六章，也是本卷终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