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薪火同调与往昔烙印（2/2）

一股沉重、悲怆、却又带着某种永恒守望意味的气息，从这黑色晶体中弥漫开来。

“这是……”顾怀远走近一些，感受到那晶体散发出的气息，体内的“调律师”传承再次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一次，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肃穆与悲伤。

沈青的光之身躯也微微波动，她的“变量”感知在这黑色晶体面前，感受到的是一种……被无数岁月与牺牲层层包裹的、凝固的‘历史’。

“它好像……在‘记录’着什么。”沈青伸出光铸的手指，轻轻点向那黑色晶体的表面。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晶体的瞬间——

黑色晶体的表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荡漾开一圈涟漪！

紧接着，无数模糊的、破碎的、却又带着极致情感的光影与声音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涟漪中心喷涌而出，瞬间将顾怀远和沈青的意识淹没！

他们“看”到了……无法计数的、形态各异的文明与生灵，在辉煌鼎盛之时，被无形的、代表着“清理”与“归档”的力量如同抹布般无情擦去！

他们“听”到了……亿万灵魂在终结时刻发出的、充满了不甘、愤怒、祈求与最终绝望的呐喊与悲鸣！

他们感受到了……一个个如同林静云那般、试图反抗、试图寻找真相的“先驱者”，在触摸到某种边界时，所承受的恐怖反噬与最终湮灭！

这些信息太过庞杂，太过负面，太过绝望！如同将整个宇宙所有悲剧的浓缩，强行塞入他们的脑海！

“呃啊！”顾怀远抱住头颅，发出痛苦的闷哼，这些信息冲击着他本就未痊愈的意识。

沈青的光之身躯也剧烈闪烁，但她死死支撑着，变量核心疯狂运转，试图从这信息的洪流中，捕捉那些最关键、最核心的碎片！

“……它们……不是源头……只是……‘管理员’……”

“……循环……实验场……数据……”

“……错误……必须……修正……”

“……第一次……背叛……协议……”

“……钥匙……本是……‘枷锁’……”

“……归墟……既是终点……亦是……‘回收站’……”

“……找到……‘初始协议’……毁掉……”

断断续续的、蕴含着惊天秘密的信息碎片，如同破碎的镜片，扎入两人的意识！

“管理员”？“实验场”？“数据”？“第一次背叛”？“回收站”？“初始协议”？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让他们头皮发麻、脊背发凉的恐怖猜想！

难道……他们所认知的宇宙，他们所抗争的“观测者”与“编织者”，甚至“调律师”的宿命……都只是某个更加庞大、更加无法想象的存在或系统之下的……一场实验？一组数据？

而“归墟之眼”，就是处理“错误数据”和“实验废料”的……回收站？

林静云最后看到的，就是这个真相？所以她才会那般震惊与不甘？

那所谓的“第一次背叛”和“初始协议”又是什么？是谁背叛了谁？

信息到此再次中断。

黑色晶体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信息的洪流只是幻觉。

顾怀远和沈青瘫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脸色都难看至极。刚才那短暂的接触，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心神。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震撼与……一丝豁出一切的疯狂。

如果这黑色晶体中记载的是真的……

那么，他们将要前往的“归墟之眼”，就不再仅仅是宿命的源头，很可能是……这个宇宙，这片“实验场”的……控制中枢？或者……垃圾处理厂？

“看来……”沈青的光之身影缓缓站起，望向远方，那意念中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冰冷与决绝，“我们这趟‘归墟之旅’，不仅要斩断宿命……”

“……还得顺便，砸了这该死的‘实验室’才行。”

（第三百零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