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幽绿瞳孔与数据幽灵（1/2）
那两点幽绿的光芒，在绝对黑暗中如同鬼火般悬浮，冰冷、无机质，带着一种捕食者般的审视，牢牢锁定在沈青身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通风管道内污浊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沈青自己那颗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的心脏！
是什么？人？动物？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用于地下巡逻的自动化设备？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与之前奔跑留下的热汗混合，带来一阵冰火交织的战栗。她的右手死死攥住了口袋里的钢笔，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左手则下意识地护住了胸前藏着的胶卷和信号发射器。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排除了无数可能，最终定格在一个相对“合理”的猜测上——野猫？地下管道里常有野猫出没，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会反光……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自己否决了。那两点幽光太过稳定，太过“专注”，没有丝毫动物应有的灵动或警惕性的游移，反而更像……某种镜头的聚焦光？
就在她全身肌肉绷紧，准备应对任何可能袭击的瞬间，那两点幽绿的光芒，却毫无征兆地，悄无声息地向后缩去，如同融入了更深沉的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了？
沈青僵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那东西……就这么离开了？没有攻击，没有警告，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它的出现，仅仅是为了……确认她的存在？
一种比直接面对威胁更深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这种未知的、无法理解的接触，比明确的刀枪更让人毛骨悚然。
她不敢在原地停留，强压下心中的惊悸，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下方的辅助设备间。然而，就这么短短几秒钟的分神，
那个金丝眼镜审计员已经停止了操作他手腕上的“手表”，此刻正站在一个老式的、带有物理键盘和单色显示器的终端机前——那似乎是连接频率发生器内部某个非核心数据记录模块的查询终端。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屏幕幽绿的光芒映在他镜片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斑。
他在查询什么？删除记录？还是篡改数据？
沈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必须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再次将眼睛贴近格栅缝隙，努力分辨着屏幕上快速滚动的字符。距离有些远，字符又小，看得并不真切，但她依稀捕捉到了一些频繁出现的词组：“日志覆盖标记”、“校验和异常”、“底层访问记录”……
他果然在处理数据！而且涉及的是最敏感的日志和访问记录！
就在这时，金丝眼镜审计员似乎查询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盯着屏幕，嘴角再次勾起那抹让沈青不寒而栗的、细微而冰冷的弧度。然后，他伸出手，似乎准备按下某个关键的确认键——
不能让他得逞！
沈青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弄出动静阻止他！然而，理智死死地拉住了她。她此刻暴露，不仅无法阻止对方，自己也会立刻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辅助设备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是王副主任，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意。
“张审计员！”王副主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保卫科在废料堆放场发现了激烈交火的痕迹，还有两名身份不明的持枪分子一死一伤！厂区已经启动一级戒备！审计工作可能需要暂时中止，请你们立刻回到指定休息区！”
被称为张审计员的金丝眼镜男子动作微微一顿，即将按下的手指不着痕迹地移开，转而在键盘上快速输入了几个看似退出的指令，屏幕上的界面消失了。他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温和儒雅、处变不惊的神情。
“明白了，王主任。我们完全配合厂里的安全措施。”他从容地说道，仿佛刚才在终端机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只是关于核心数据的核查刚刚有了一些初步发现，可能需要稍后与您详细沟通。”
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王副主任眉头紧锁，点了点头：“等局势稳定再说吧。现在请先随我离开核心区域。”
张审计员没有再说什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跟着王副主任走出了辅助设备间。在出门的刹那，他的目光似乎极其随意地再次扫过了通风管道的位置，那眼神深处，仿佛有一丝极难察觉的、了然的冷光。
沈青伏在管道里，一动不敢动，直到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才缓缓松开了几乎要嵌入手心的指甲。
好险……差一点，就可能被他删除了关键证据！
这个张审计员，绝对就是“裁缝”！他甚至可能就是权限更高的“邮差”！他在试图清理杨振华数据篡改后可能留下的尾巴！
而王副主任的突然闯入，虽然打断了他的行动，但也意味着地面上的冲突已经彻底公开化，厂区的警戒级别提升到了最高。她现在身处核心区域通风管道，处境比之前更加危险百倍！一旦保卫科进行地毯式搜查，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
必须立刻离开！但去哪里？返回刘师傅的密室？那条路可能已经被发现甚至封锁。继续留在这里？无异于等死。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下方那庞大而神秘的频率发生器。刘师傅最后的指令是“去‘七·三一’的核心，找出‘邮差’”。现在，“邮差”（或者说极有可能是“邮差”的人）已经浮出水面，但她缺乏确凿的证据。那个张审计员手腕上的特殊通讯设备，他在终端机上的操作，这些都是间接线索，无法形成铁证。
除非……能拿到他试图删除或篡改的那些原始数据！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升起。
那个终端机！张审计员刚才使用的终端机！他虽然退出了界面，但机器可能还没有完全清除缓存或者临时文件？如果能接触到那台终端机，或许能恢复出他操作的痕迹，甚至找到他试图掩盖的证据！
这个念头让她口干舌燥，心脏再次狂跳起来。潜入辅助设备间，操作终端机？这简直是虎口拔牙！
但是，她有钢笔。这支笔已经多次展现出超越寻常的功能，它是否能帮助她破解那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终端机？
值得一试！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通风管道通往辅助设备间的结构。格栅是用螺丝固定的，或许可以撬开。
她不再犹豫，拿出钢笔，将笔尖探入格栅边缘的螺丝缝中。笔尖似乎能根据材质自动调整微振动频率，她稍一用力，那锈蚀的螺丝竟然真的开始松动了！
花了些时间，她小心翼翼地卸下了四角的螺丝，将格栅轻轻取下，放在一边。通风口大小刚好容她通过。
她深吸一口气，如同灵巧的狸猫，悄无声息地从通风口滑下，落在了辅助设备间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频率发生器那低沉的嗡鸣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属于张审计员的古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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