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水塔之约与将计就计(1/2)
那张打印着冰冷邀约的纸条,像一片淬毒的雪花,落在沈青的掌心,带来刺骨的寒意。“想知道‘医生’和‘维修工’是谁吗?”——这简短的问句,精准地刺中了她此刻最深的困惑与软肋。对方不仅知道她的存在,更清楚地掌握了她近期的动向和疑虑!这绝非普通的试探,这是一个赤裸裸的、带着掌控意味的宣告。
老水塔……又是那个地方。上次她借口送图纸前往,发现了神秘的车辙印。那里偏僻、荒凉,视野相对开阔但也不乏藏身之处,确实是一个进行隐秘接触或设置陷阱的绝佳地点。
独自前往?这无异于自投罗网。对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纸条塞进她的房间,必然对她的行踪有所掌握,甚至可能已经在老水塔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她的,可能是摊牌,可能是胁迫,也可能是……灭口。
去,还是不去?
沈青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纸条,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思绪逐渐沉淀下来。恐惧是真实的,但退缩意味着将主动权完全拱手让人,意味着她将永远被蒙在鼓里,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不知道屠刀何时会落下。而且,对方抛出的诱饵太过诱人,“医生”和“维修工”的身份,是解开目前僵局的关键钥匙之一。
不能不去。但绝不能按照对方设定的方式去。
她需要一个计划。一个既能涉险接触,又能最大限度保证自身安全,甚至可能反客为主的计划。
她首先想到的是通过死投点b向组织求援。但时间紧迫,明晚十点,组织能否及时响应是个未知数,而且大规模的行动很容易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这张纸条本身,可能就是对方测试她是否与外界联络的一个环节。
那么,只能依靠自己,以及……那支笔。
她的目光落在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黑色钢笔上。顾怀远交给她的,不仅仅是一件信物,更是一件集成了特殊功能的装备。除了笔帽内侧的星辰刻痕和笔杆内的微型信号发射器,笔身本身还采用了一种特殊的吸波材料,能在一定程度上规避常规探测,而笔尖则蕴含着一次性的、高强度的……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她要赴约,但不是去当猎物,而是去当猎人。她要利用这次机会,尽可能地摸清对方的底细,至少,要确认“医生”和“维修工”的真实身份和阵营。
她仔细检查了钢笔的状态,确认信号发射功能完好,那一次性的“保险”也处于待激发状态。然后,她开始准备其他可能用到的物品:一小截用于在黑暗中做记号的荧光粉笔头,几根坚韧的、可用于捆绑或设置绊索的细鱼线,还有那把她一直小心藏匿、来自红星三厂的、磨得锋利的螺丝刀。
她没有携带任何电子设备,那只会成为暴露位置的灯塔。
做完这些准备,天色已经微亮。她将那张打印的纸条烧掉,灰烬冲入下水道。然后,她如同往常一样,去资料室上班,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甚至比平时更加沉静。
一整天,她都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晚上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方案。她回忆着老水塔周边的地形地貌,规划着接近和撤离的路线,思考着对方可能设伏的位置。
傍晚下班,她在食堂吃了饭,然后回到招待所。她没有开灯,在逐渐浓郁的暮色中静静坐着,调整着呼吸和心态,如同一个即将踏上角斗场的武士,在战前收敛着所有的锋芒。
九点三十分,她换上一身深灰色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衣裤,将准备好的小物件分藏在身上各个不易被察觉的位置,最后,将那支钢笔紧紧握在手中,贴肉藏在袖口内侧一个特制的小口袋里。
九点四十五分,她悄无声息地溜出招待所,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融入404厂夜晚的阴影之中。
她没有直接前往老水塔,而是选择了一条更加迂回、需要穿越一片半废弃仓库区的路线。这条路更难走,但能有效避开可能存在的监视点,也能让她从另一个不易被察觉的角度观察水塔方向的情况。
戈壁的夜风格冷刺骨,卷起的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月光被流动的云层时遮时露,大地明暗不定。沈青借助着每一个阴影,每一处残垣断壁,快速而无声地移动着,感官提升到了极致。
靠近老水塔区域时,她变得更加谨慎。她没有立刻进入那片空地,而是伏在一堵断墙后面,利用一个老旧的双筒望远镜(她从资料室清理出的废弃物品中偷偷留下的),仔细地观察着水塔及其周围。
水塔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塔身锈迹斑斑,底部的砖石结构多有破损。周围空地上杂草丛生,远处是更深的黑暗。
望远镜的视野里,空无一人。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也没有看到明显的埋伏。但这种过分的安静,本身就显得极不寻常。
沈青没有轻举妄动。她耐心地等待着,计算着时间。九点五十八分……九点五十九分……十点整!
就在时针仿佛指向约定时刻的瞬间,水塔底部阴影里,一个原本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轮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穿着深色风衣、戴着宽檐帽、完全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如同从地底钻出般,缓缓走了出来,站在了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
他来了!果然只有一个人?(或者,只是明面上只有一个人?)
沈青的心跳悄然加速。她没有立刻现身,依旧潜伏在断墙后,仔细观察着那个身影以及周围可能存在的其他动静。
那个人似乎也并不焦急,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面朝着沈青这个大致的方向,仿佛知道她就在附近,正在黑暗中观察着他。
僵持了大约两三分钟。风更大了,吹得杂草簌簌作响。
终于,那个身影似乎有些不耐,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然后朝着沈青潜伏的方向,用一种经过刻意改变、显得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在风声中清晰地传了过来: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医生’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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