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风暴眼的技术研讨会（1/2）

江边码头那短暂而危险的会面，如同在紧绷的弓弦上又加了一股力。林晓怼带着“牧星人”最新的指令和对“信天翁”异动的深深忧虑，回到了看似平静的日常生活轨道。但她的内心，已然进入了临战状态。

“静默观察”依旧，但观察的焦点变得更加集中和锐利——全部指向了张建军，以及厂里即将召开的那场关于新型传动系统初步方案的技术讨论会。

会议通知很快正式下发，时间定在三天后，参会人员名单严格限定，包括了厂领导、技术科核心骨干、各相关车间主任以及像林晓怼这样在具体项目中表现突出的少数青年技术员。会议地点设在厂部小会议室，保密级别较高。

通知下发当天，林晓怼就注意到张建军的行为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依旧按时上下班，依旧专注于技术工作，但在与技术科其他人员交谈时，话题会更多地、看似不经意地引向新型传动系统的设计理念、可能遇到的技术难点以及现有的实验数据支撑。他甚至主动提出，愿意在会前帮忙整理和审核一部分非核心的参考数据，“以便更深入地了解项目背景”。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姿态积极，完全符合一个新任领导希望尽快熟悉核心业务的表现。但落在林晓怼眼中，这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为最终的目标进行着精心的铺垫和试探。

她不动声色，只是更加留意他接触了哪些资料，与哪些关键技术人员进行了“深入”交流。她将自己观察到的一切，都用只有自己能懂的符号，加密记录在深蓝色笔记本上。

会议前一天，林晓怼被技术科临时叫去帮忙，将会议需要的一些图纸和资料提前送到小会议室进行布置。当她抱着厚厚一摞图纸走进那间平时很少使用的会议室时，发现张建军也在里面，正背对着门口，站在悬挂着巨大厂区平面图的墙壁前，似乎在沉思。

听到脚步声，张建军转过身，脸上露出惯常的温和笑容：“是小林啊，来布置会场？”

“是的，张科长。”林晓怼点点头，将图纸放在长条会议桌上，开始按照顺序摆放。

张建军踱步过来，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关于传动系统结构原理的示意图，看似随意地翻看着，口中感慨道：“咱们厂能参与到这么重要的项目里，真是机遇也是挑战啊。这些设计思路，确实比我们当年先进太多了。”

他的手指在图纸上某个代表核心传动比优化区域的复杂公式旁轻轻划过，目光专注。

林晓怼的心微微一提。那份示意图虽然是基础原理图，并未标注具体参数，但那个公式所在的区域，正是新型系统的几个关键技术突破点之一。

“是啊，需要我们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她一边摆放着其他资料，一边用平淡的语气回应，尽量不引起他的任何额外注意。

张建军笑了笑，放下图纸，目光扫过桌上其他的资料，最终落在了旁边一个单独放置的、贴着“会议讨论稿 - 绝密”标签的牛皮纸文件袋上。那是整个方案最核心的部分，包含了关键的设计参数、实验数据和可行性分析，按规定只能在会议当天由主要负责人亲自启封。

他的目光在那个文件袋上停留了大约一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对林晓怼说：“辛苦你了，小林。布置完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开会。”

“好的，张科长。”林晓怼应道。

张建军没有再停留，背着手走出了会议室。

林晓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个孤零零的、象征着核心机密的文件袋，心中的警报声尖锐到了极点。他刚才那一瞥，绝不仅仅是无意！

她强压下立刻检查文件袋是否异常的冲动，继续完成手头的工作，但每一个动作都更加谨慎。她确认文件袋的封口火漆完好无损，位置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这并不能让她安心。张建军这样的老手，如果真要动手，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布置完会场，她离开厂部大楼时，夕阳已经西沉。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了厂区后门附近那棵老槐树下——这是“牧星人”提到的二号备用联络点之一。她迅速将一张记录着张建军近期异常举动和其对核心文件袋表现出特殊关注的、用密码写就的纸条，塞进了树洞深处一个隐蔽的裂隙中。

这是她在会议前，能做的最后一次风险预警。

这一夜，林晓怼几乎无眠。

第二天，技术讨论会准时召开。小会议室内气氛严肃，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满了厂里的技术精英。厂领导做了简短开场后，便由技术科科长刘建国主持，开始详细介绍新型传动系统的初步方案。

林晓怼坐在靠后的位置，认真听着，做着笔记，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坐在前排侧方的张建军身上。

刘建国的讲解严谨而深入，从设计背景、技术原理到初步的实验验证，条理清晰。张建军听得非常专注，不时点头，偶尔会提出一些相当内行和深刻的问题，都与技术本身相关，显得专业而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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