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无声的证词与迟来的守护（2/2）

深夜，病房里一片寂静。林晓怼趴在床沿，疲惫和紧张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握着的那只手，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她猛地惊醒，抬起头，屏住呼吸看向父亲。

林建国的眼皮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嗬嗬声，似乎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挣扎。终于，他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眼神起初是涣散而茫然的，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落在林晓怼焦急的脸上。那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困惑，随即被巨大的恐惧和愧疚淹没。

“爸！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林晓怼激动地压低声音，连忙按响了呼叫铃。

林建国看着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有大颗大颗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滚落，迅速洇湿了枕头。那是一种混合着后怕、屈辱和深深自责的泪水。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做了初步检查，确认林建国意识已经恢复，身体机能正在逐步恢复，需要静养和补充能量。

医护人员离开后，病房里再次只剩下父女二人。林建国闭上眼，似乎没有勇气面对女儿，泪水却依旧不停地流淌。

林晓怼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她拿出随身带着的那个硬壳笔记本，放在父亲手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量：“爸，这个……是我在你床底找到的。”

林建国猛地睁开眼，看到那个笔记本，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血色尽失，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爸，”林晓怼紧紧握住他颤抖的手，目光直视着他充满恐惧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是不是……赵奎？”

听到“赵奎”这个名字，林建国浑身一僵，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他死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却依旧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用那只没被握住的手，死死攥住了那个笔记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晓怼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看着父亲这副被恐惧彻底压垮的模样，又是心痛，又是愤怒。她不再逼问，只是用力握紧他的手，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爸，别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安全了。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那些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仿佛能穿透层层恐惧，直达心底。

林建国怔怔地看着女儿，看着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写满了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坚毅与勇敢的脸庞，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守护之意，浑浊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那双一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眼睛里，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光。

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反手握住了女儿的手，攥得紧紧的，仿佛那是他在无边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病房外，顾怀远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静静地站在走廊阴影里，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那对终于打破坚冰、在苦难中相互依靠的父女。他深邃的眼眸中，情绪复杂难辨。而在他身后走廊的转角，一个伪装成病人家属的身影，正悄悄收起微型相机，迅速隐入了黑暗中。针对林晓怼和她身边人的网，似乎并未因为林建国的获救而收起，反而……张得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