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优化”的变量（2/2）

陈浪拿起那本金属书册。

书页并非纸张，而是某种可以显示和存储信息的柔性屏幕。

他翻开第一页，扉页上是一段以凌厉笔触刻下的、充满绝对信念的文字：

“混乱是宇宙的痼疾，多样性是脆弱的表象。唯有绝对的、统一的、永恒的秩序，才是对抗‘终末’虚无的唯一解。为此，一切牺牲皆为必要，一切‘杂质’皆需净化。——仲裁者·初始”

书册内记录的不是实验数据，更像是一份行动纲领和理念阐述，详细论述了“强制秩序化”的必要性、阶段性目标（从净化污染区到重塑文明形态），以及对可能产生的“副作用”（如规则冲突导致的世界脆化、本土生命形态的抹除等）的“可接受性评估”。

冰冷、理性、不带丝毫情感，将亿万生灵和复杂的世界规则都视作可以、也应该被“优化”的变量。

“这帮疯子……”郑芊花眼中燃烧着怒火，“他们和‘虚无’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个德性——想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东西都变成他们想要的鬼样子！”

小霜轻轻碰了碰书册中一幅插图，那是一个复杂的、多层套嵌的几何模型，中心是一个散发着蓝光的点。

“这个模型的感觉和信号很像。但更‘完整’，也更‘可怕’。”

陈浪合上书册，心情沉重。

镜湖历史中关于掌控派的描述，在此刻得到了冰冷而残酷的实证。他们并非简单的理念分歧者，而是一群拥有强大技术实力、怀着偏执信念、不惜以整个世界为实验场的“秩序原教旨主义者”。锻星界的毁灭，不仅有“虚无”的侵蚀，很可能也有这些“盟友”的“秩序化”实验推波助澜，甚至“坚韧号”的失踪，很可能就与他们有关！

“这些东西，必须带回去仔细研究。”陈浪将书册和数据板小心放回箱子，“这是了解我们潜在敌人的关键。首席，老猫，重点分析这些数据，尤其是关于‘秩序垂降’协议的技术细节和潜在弱点。”

“明白！”首席工程师的声音严肃无比。

休整时间结束，队伍再次启程，踏入D-12主通道。

有了之前的发现，每个人的心情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敌人不仅来自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还可能来自这些试图用另一种极端“规范”一切的偏执狂。

通道内光线昏暗，地面堆积着厚厚的灰尘，墙壁上偶尔能看到激烈的能量武器留下的焦痕和破损，显示这里也曾发生过战斗。

他们沉默地前行，警惕性提到最高。

走了大约一公里，前方通道出现一个巨大的豁口，像是被某种重型武器或爆炸生生撕裂。

豁口外连接着一个更加广阔、但损毁也更为严重的空间——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型仓储区的一部分，高高的货架大多倒塌，各种物资箱和机械零件散落一地，覆盖着厚厚的尘埃。

而在豁口附近的地面上，他们看到了一些新的“痕迹”。

那不是战斗痕迹，也不是自然坍塌。

几具已经锈蚀成废铁的小型警戒机器人残骸，以一种极其规整的方式被“摆放”在通道两侧，如同仪仗队。

它们被一种银灰色的、半凝固的奇异物质“焊接”在了地上，排列成笔直的两行，指向仓储区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