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叔的“钞能力”（2/2）
何粥粥察觉到他的变化，轻声问：“可可，怎么了？图纸有问题？”
“不，图纸很好。”周可可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甚至比平时更冷，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他合上图册，小心地将瑶瑶抱还给何粥粥，动作轻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即将投入一场硬仗的果断。“嫂子，你带瑶瑶去玩吧，我有点事要处理。”
“哦，好。”何粥粥虽然疑惑，但没多问，抱着瑶瑶离开了书房。瑶瑶还沉浸在“飞马”和“仙鹤”的想象里，被妈妈抱走时，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图册。
书房门一关上，周可可立刻拿起内线电话，语速快而清晰：“通知项目组核心成员，设计部、工程部、技术研发部所有负责人，立刻到一号视频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另外，联系德国KUKA机器人、瑞士B&M过山车公司、以及我们投资的那家做无人机物流的‘凌云科技’的CTO，我要在半小时内，和他们开一个跨洋视频会议。”
“是，周总！”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略显惊讶但毫不犹豫的应答。
半小时后，周氏集团总部一号视频会议室灯火通明。巨大的环形屏幕被分割成数块，上面是睡眼惺忪但强打精神的德国工程师、表情严肃的瑞士技术总监、以及国内“凌云科技”那位以疯狂创意着称的年轻CTO。长桌两侧，坐满了周氏集团相关部门的头头脑脑，个个正襟危坐，不知道这位向来沉稳、此刻却深夜召集会议的周总，到底要抛出什么重磅炸弹。
周可可没有废话，直接调出旋转木马的设计图，投射在主屏幕上。
“诸位，现有旋转木马的设计，全部推翻。”他开门见山，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心头一跳。“我要一个新的，不，一个全新的，前所未有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内外每一张脸，每一个困惑、惊讶、不解的面孔，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要一个，能真正飞起来的旋转木马。”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能听到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像仙鹤一样，优雅，平稳，脱离固定轨道，在可控范围内，实现载人飞行。”周可可补充道，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周…周总，”德国KUKA的工程师，操着生硬的中文，率先打破沉默，“您是说…飞行？载人飞行？像…无人机那样？但这…这涉及飞行控制、动力系统、安全冗余、能源供给…这几乎是一个全新的航空器项目！而且是在游乐园环境！这…这太疯狂了！”
“不是航空器，是游乐设施。”周可可纠正他，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划动，调出几个概念草图，那是他在等待会议的半小时内，随手勾勒的。“核心是小型化、高稳定性的多旋翼垂直起降平台，结合仿生学外观，做成仙鹤、凤凰、锦鲤或者其他祥瑞动物的造型。飞行高度控制在5-15米，速度平缓，航线固定但可编程变化，形成动态的、立体的‘旋转’效果。乘客舱采用最新的磁悬浮减震和全方位安全气囊技术。动力，用高密度电池结合无线充电，在起降平台实现快速补能。”
他语速极快，思路清晰，每一个技术难点似乎都已在他脑海中推演过无数遍。
“安全是第一位。”周可可看向瑞士B&M的代表，“我要你们最顶级的、用于过山车的多冗余控制系统，至少三重备份。结构强度，按抗八级风、防雷击、防电磁干扰的最高标准设计。每一个‘飞行木马’，都必须配备独立的降落伞和迫降系统。”
“外观和体验，”他转向设计总监，“要美，要梦幻，要像真正的仙鹤翱翔，而不是冷冰冰的机器。灯光、音效、甚至模拟的气流和云雾效果，都要考虑进去。我要让坐在上面的孩子，真的感觉自己像在飞。”
最后，他看向“凌云科技”的CTO，一个眼神狂热的年轻人：“李工，你们最新的集群飞行控制算法和避障系统，能不能在这样复杂动态的环境下，实现毫米级精度的同步和路径规划？我要十六个，甚至三十二个‘飞行木马’，在有限空域内，像鸟群一样，优雅、安全、绝无碰撞地编队飞行。”
年轻CTO的眼睛亮了，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理论上…可以！但需要海量模拟和实地测试！周总，这项目太酷了！交给我们，一定搞定！”
“资金不是问题。”周可可最后总结，目光重新变得冷峻，“我要的，是在锦鲤乐园开园那天，看到它飞起来。安全、完美、梦幻地飞起来。不计成本，不惜代价。有问题吗？”
“不计成本，不惜代价”八个字，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也彻底点燃了在场所有技术狂人和顶尖工程师的激情。挑战人类工程学与想象力的边界，创造前所未有的奇迹，还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没有！” 会议室里响起参差不齐但同样响亮坚定的回答。德国人和瑞士人也不再质疑，眼中开始闪烁起跃跃欲试的光芒。
“散会。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初步技术可行性报告和预算。”周可可宣布，然后切断了视频。
会议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周可可独自坐在主位，看着屏幕上那被他彻底颠覆的旋转木马概念图，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极淡、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期待的弧度。
瑶瑶想要会飞的旋转木马，像仙鹤一样。
那么，三叔就给你造出来。
这不是“钞能力”，这是承诺。是对那个小小愿望，最郑重、最不计回报的回应。
他拿起手机，给何粥粥发了条信息：“嫂子，告诉瑶瑶，她的飞马，三叔在做了。”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脚下灯火璀璨的城市。夜空深邃，星光寥落，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在那座名为“锦鲤”的乐园里，在未来的某一天，绚烂的灯光下，无数造型优雅的“仙鹤”、“凤凰”、“锦鲤”，载着欢笑的孩子们，轻盈地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划出梦幻的轨迹。而其中最美的那一只，会载着他的小公主，飞向彩虹，触摸云朵。
而这梦幻的一切，都始于一个孩子，一个关于“飞起来”的、最纯真的心愿。
周可可看着城市的流光。他忽然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棒、最不计回报、也最值得的一个“项目”。
至于预算？那是什么？能让瑶瑶开心，能看到她梦想成真时灿烂的笑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