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北望亭誓师（1/2）

京城内的血腥镇压，持续了三日。

卡布以雷霆手段，用新月军和收拢的巡防营残部，如同梳篦般，将城内作乱的溃兵、地痞、乃至趁火打劫的乱民，彻底梳理了一遍。敢于持械反抗者，当场格杀；投降者，则被捆绑羁押，编入苦役营，负责清理废墟、掩埋尸体、加固城防。血淋淋的人头，悬挂在几处主要的街口，以最残酷的方式，宣告着秩序的回归。

当街面的暴乱基本平息，浓烟和血腥味稍稍散去后，卡布知道，仅仅依靠武力镇压是远远不够的。人心惶惶，军心浮动，必须有一个仪式，一个信念，将留下来的人，牢牢地凝聚在一起！

他选择了京城北郊的北望亭。

此亭地势高亢，可远眺北方连绵的群山，正是胡虏铁骑来袭的方向。在此地誓师，意义非凡。

深秋，寒风萧瑟。北望亭下，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有盔甲染血、神情肃杀的新月军将士；有面色惶恐、却强自镇定的京城留守官员；有家破人亡、眼神悲愤的士绅代表；甚至还有一些闻讯赶来、衣衫褴褛却目光坚定的普通百姓。他们是被卡布发布的《告北方军民书》所感召，或是亲眼目睹了新月军镇压暴乱、恢复秩序，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人。

数万人聚集在此，却鸦雀无声。只有寒风刮过枯枝的呜咽，和旗帜猎猎作响的声音。

卡布一身戎装，猩红披风在风中狂舞。他一步步登上北望亭的高台，何粥粥、孙不二、王大锤等核心人物，肃立其后。

他站定，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却都写满了复杂情绪的面孔。有恐惧，有迷茫，有悲伤，但更多的，是一种在绝境中被逼出来的决绝。

卡布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运足内力，声音如同沉雷，滚过全场，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诸位将士！诸位同僚！北地的父老乡亲们！”

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今日，我等站在此地，北望故土，心中是何滋味？！”卡布的声音带着沉痛，也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是屈辱！是悲愤！是山河破碎之痛，是百姓流离之苦！”

他猛地抬手，指向北方：“就在那里！胡虏的铁蹄，踏碎了我们的边关！屠戮了我们的同胞！兵锋直指我等身后的京城！兵锋直指我等身后的父母妻儿！”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泣和愤怒的低吼。

“而就在数日之前！”卡布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无尽的讥讽和悲凉，“我们的陛下，我们的大臣，带着金银细软，跑了！他们丢下了这祖宗宗庙！丢下了这百万军民！美其名曰‘巡幸江南，以图后举’！”

“呸！”卡布重重啐了一口，眼中寒光爆射，“这是逃跑！是懦弱！是弃天下苍生于不顾！”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从未有人敢如此公开、如此尖锐地斥责天子和朝廷！台下众人，无不色变，但随即，一股被说破心事的悲愤和同仇敌忾之情，油然而生！

“他们可以跑！”卡布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但我们，不能跑！”

他环视全场，目光如炬：“为何？因为我们的根在这里！我们的家在这里！我们的父老乡亲在这里！这大夏的北地江山在这里！”

“陛下南巡，或许是权宜之计！但吾辈深受国恩，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岂能坐视山河破碎，百姓沦为胡虏刀下之鬼？！”

“今日，我卡布，就站在这里！”他重重一拍胸膛，声震四野，“我哪也不去！这座京城，我守定了！这北地的千万百姓，我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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