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载誉归来，风雨欲来（1/2）

深秋的官道，黄叶纷飞。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从河南方向，向着帝国的都城——京城，迤逦而行。

队伍的核心，是一辆装饰着钦差旌节的宽大马车，以及数百名盔明甲亮、神情肃杀的护卫亲兵。队伍中，还跟着数十辆满载着箱笼的大车，那是查抄贪官家产所得、准备押解回京的部分财物和案卷。

这正是凯旋归朝的钦差大臣、太子少保、忠勇伯卡布的车驾。

与来时星夜兼程、气氛凝重的急行军不同，此刻的队伍，行进得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从容。但队伍中每个人的脸上，却并无多少骄狂之色，反而透着一丝凝重。

因为这一路行来，景象太过震撼。

自离开河南边境，每过一城一镇，皆有当地官员率众出迎，箪食壶浆，极尽恭敬。更有无数闻讯赶来的百姓，扶老携幼，夹道相迎，只为亲眼目睹那位传说中的“卡青天”和“明慧夫人”。

“青天大老爷一路平安！”

“明慧夫人菩萨心肠！”

“叩谢钦差大人活命之恩！”

欢呼声、叩拜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许多百姓甚至从百里之外赶来，只为在道旁磕一个头。一些受过卡布和何粥粥恩惠的河南灾民，更是追随队伍送出数十里，泣不成声。

万民相送，称颂不绝。此等荣宠，在本朝历史上，可谓罕见。

马车内，卡布闭目养神，神色平静，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何粥粥坐在一旁，轻轻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那些淳朴而热情的面孔，眼中既有感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卡布哥哥，”她放下车帘，轻声问道，“此番回京，陛下……会如何封赏我们？”

卡布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如潭：“封赏？自然是少不了的。太子少保已是极高的荣衔，金银珠宝更是等闲。或许……还会赐下更大的府邸，更显赫的虚职。”

他语气一顿，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嘲讽：“但粥粥，你要记住，赏赐越重，背后的忌惮，也就越深。”

何粥粥心微微一沉：“忌惮？”

“功高震主。”卡布吐出四个字，声音低沉，“我在河南，先斩后奏，杀了那么多官员，抄了那么多家产，赢得了泼天民望。在百姓心中，只怕‘卡青天’之名，已比某些皇亲国戚还要响亮。陛下虽用我，但岂会全然放心？”

他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秋景，语气平静却带着看透世事的苍凉：“此番回京，等待我们的，绝非只有鲜花和掌声。那些被我们断了财路、杀了党羽的旧勋贵，恐怕早已在京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我们自投罗网。而陛下……他需要我这把刀，却又怕我这把刀太过锋利，伤了他自己。”

何粥粥沉默片刻，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无论如何，粥粥都会陪在卡布哥哥身边。”

卡布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所以，我们更要小心。京城，才是真正的战场。那里的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

队伍继续前行，距离京城越来越近。

官道两旁，迎接的百姓依旧络绎不绝，但卡布却敏锐地察觉到，越靠近京城，出现的官员品级越高，仪仗越隆重，但那些官员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公式化，眼神深处，隐藏着审视、忌惮，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来自京城的各种消息，也通过孙不二的情报网络，不断传到卡布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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