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皇帝的抉择（1/2）

河南公审大会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以无可阻挡之势，席卷了整个京城。十八颗贪官人头落地，百万灾民山呼“青天”，卡布手持尚方宝剑、铁面无私的形象，伴随着那份字字泣血的“生死状”，在朝野上下引起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凝重的气氛。

皇帝赵寰独自一人，负手立于巨大的疆域图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河南的方向。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三份文书：一份是卡布那封以“生死状”形式呈上的奏章，一份是三法司调查组关于河南贪腐案的详细密报，还有一份，则是内阁呈送的、以安国公为首的数位重臣联名弹劾卡布“杀戮过甚、动摇国本”的紧急奏疏。

三份文书，代表着三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逼他做出最终的抉择。

压制卡布？安抚旧贵族？

赵寰的眉头紧锁。这看似是最稳妥的选择。卡布虽然立下大功，但锋芒太露，手段酷烈，已引起旧贵族集团的极大恐慌和反扑。若继续纵容，势必导致朝局动荡，甚至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冲突。此刻若下旨申饬卡布，略微压制其气焰，同时安抚安国公等人，或许能暂时维持表面的平衡。

但……赵寰的目光扫过密报上那触目惊心的贪腐数字和灾民惨状，心中一阵刺痛。这些蠹虫，蛀空国库，鱼肉百姓，其行径令人发指！卡布虽手段激烈，但所杀之人，确实罪有应得！更重要的是，卡布此举，赢得了河南民心，也为他这个皇帝，赢得了“圣明烛照、任用贤能”的美名。若此时压制卡布，岂非寒了天下忠臣良将之心？岂非向天下人承认，朝廷纵容贪腐？

顺势而为，借卡布之手整顿吏治？

这个念头，让赵寰的心跳微微加速。卡布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快刀，他敢想敢干，不畏权贵，更手握“反腐”大义和民心所向。若能善用此刀，狠狠斩向那些盘根错节、尾大不掉的旧势力，无疑能极大巩固皇权，整肃朝纲！而且，卡布如今根基尚浅，全靠圣眷和事功立足，相对而言，更容易掌控。

风险也同样巨大。此举等于公开与旧贵族集团决裂，必将引来疯狂反扑，朝局可能陷入空前的混乱。而且，卡布这把刀太过锋利，用得好，是神兵利器；用不好，恐会伤及自身，甚至……反噬其主！

是求稳，维持那虚伪的平衡？还是行险，博一个乾坤朗朗？

殿内檀香袅袅，时间在寂静中流逝。赵寰的脑海中，闪过登基以来的种种：权臣掣肘，政令难出紫禁城；国库空虚，边患频仍；百姓困苦，怨声载道……这帝国的肌体，早已是千疮百孔！若再姑息养奸，苟且偷安，这江山，还能支撑几时？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生死状”上。卡布那“甘受千刀万剐”的决绝，那“追查到底”的誓言，仿佛一团火焰，在他心中燃烧。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赵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这朝堂，是时候该清洗清洗了！”

他猛地转身，走到御案前，铺开明黄色的圣旨，提起了朱笔。

笔锋落下，字字千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钦差大臣、忠勇伯卡布，奉旨赈灾河南，不畏艰险，夙夜在公，厘奸剔弊，卓有劳绩。今查实河南布政使某某等，贪墨赈款，荼毒生灵，罪证确凿，恶贯满盈。卡布秉持国法，代天行诛，整肃纲纪，以安民心，所为甚合朕意！”

“兹特予嘉奖，加封太子少保衔，赏双眼花翎，黄金千两，以彰其功！”

“所有涉案贪官，罪有应得，朕皆予追认！其家产抄没，悉数用于赈济，不得有误！”

“河南吏治，积弊已深。着卡布会同三法司，继续深挖严查，无论涉及何人，官居何职，一经查实，严惩不贷！务期根株尽断，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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