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飞刀老管（1/2）
“砰！”
枪声的余响还在山间松林里回荡，震得松针簌簌掉落。
陈瞬、季无常、蓝狮、郭强四人僵在原地，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忘了。陈瞬、郭强、蓝狮预想中季无常倒下的画面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持枪的阿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他的脑门正中央，一个血洞汩汩地冒着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下颌线滑落，在地上积成一滩，眼神瞪得滚圆，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死不瞑目。
“这……这是怎么回事？”郭强的声音带着颤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使劲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刚才还凶神恶煞、拿着枪指着他们的阿力，怎么突然就倒了？
四人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离小屋大约五六十米远的松林边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中山装，此刻双手握着一把黑色手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原本总是带着慈祥笑容的脸庞，此刻却覆着一层浓浓的杀气，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地上的阿力，仿佛刚收割了猎物的猎手。
这个人，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陈瞬家的管家，管叔。
“是管叔？！”郭强率先反应过来，失声大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时在别墅里围着灶台转，说话总是温声细语，喜欢给他们做糖醋排骨和红烧肉的管叔，竟然会用枪，而且枪法这么准？六十多米的距离，一枪正中阿力的脑门，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管叔没有多余的动作，快速检查了一下手枪，然后双手持枪，快步朝着四人小跑过来。他的步伐沉稳而迅捷，丝毫不像一个常年待在别墅里的管家，反而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干练。
“你们没事吧？”管叔跑到四人面前，第一时间扫过他们的身体，确认没人受伤后，紧绷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带着警惕，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陈瞬这才回过神，指着倒在地上的王天拳，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管叔，我们没事……就是王队他……”
顺着陈瞬手指的方向，管叔才注意到倒在血泊中的王天拳。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王天拳的上衣已经被鲜血浸透，肚子上的三个弹孔还在不断往外冒血，染红了身下的泥土和青草。管叔眉头紧紧皱起，小心翼翼地将王天拳的头抱在怀里，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他。
王天拳原本涣散的眼神，在看到管叔的瞬间，突然有了一丝光亮。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
季无常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一刻中完全缓过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如果不是管叔及时开枪，此刻倒下的就是他了。他看着管叔，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浓浓的疑惑：“管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爸和陈叔现在怎么样了？我们给他们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是啊，管叔。”陈瞬也连忙问道，语气急切，“而且阿力竟然是内鬼？这也太他妈扯了！他不是我爸最信任的手下吗？怎么会背叛我们？”
管叔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地上阿力的尸体，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王天拳，沉声道：“放心，老爷和季先生都还好，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于阿力……”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狠厉，“真是死有余辜，还好你们几个没事，否则我真没法向老爷交代。”
“策反？”郭强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这小子隐藏得也太深了吧！平时看着对陈叔忠心耿耿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个叛徒！”
蓝狮一直蹲在王天拳身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他的脸。这时，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王队好像有话要说！”
众人连忙凑过去，只见王天拳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眼神艰难地看向他们。郭强反应最快，立刻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几件干净的t恤，快速撕成布条，蹲下身想要绑在王天拳的肚子上，试图止住血：“王队，你撑住！我们这就给你止血，一定会没事的！”
王天拳虚弱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哈哈……不用费劲了……我今天是活不了啦……三枪都打在要害上，神仙也救不了……”
“不会的！王队你别胡说！”郭强眼眶泛红，手上的动作不停，声音带着哽咽，“你可是城南霸王拳啊！怎么会栽在这种叛徒手里！你一定能挺过去的！”
王天拳的眼神转向管叔，嘴唇再次动了动，管叔连忙低下头，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老管……”王天拳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天雄和振涛……现在怎么样？……跟我说实话……”
管叔握着王天拳的手，语气坚定：“放心，他俩现在死不了。现在在安全的地方待着儿，贺尔彪找不到那里！”
王天拳听到这话，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突然咳出一口鲜血，溅在管叔的中山装上。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虚弱却畅快：“哈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俩……现在能为他们护住这几个孩子……值了……”
说完，他艰难地抬起手，从自己的上衣内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正是之前陈天雄托付给他的那个，里面装着给高武一的信和两个硬币。他的手指因为失血过多而微微颤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信封递到管叔面前：“一定要……一定要带他们四个离开……天雄和振涛交代了……送他们去北武市……找高武一……里……里面有两个硬币……高……高武一看见会明白的……”
话音刚落，王天拳又连续咳出两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呼吸也越来越微弱，眼神开始涣散。
“王队！你别说话了！”陈瞬急得眼眶通红，想要扶起他，“管叔，我们快送他去医院吧！”
管叔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轻轻按住陈瞬的手，摇了摇头。他看着怀里的王天拳，眼神中充满了惋惜和悲痛，声音低沉而沙哑：“阿拳，孩子们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王天拳的眼神艰难地扫过管叔，又缓缓落在陈瞬、季无常、蓝狮、郭强四人身上。他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有欣慰，有不舍，还有一丝释然。他张了张嘴，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哈哈哈哈……告诉天雄和振涛……我先走一步了……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说完，他的头轻轻一歪，眼睛缓缓闭上，手无力地垂落下来，再也没有了呼吸。
“王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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