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晨练的疲惫与课间的暗流（1/2）

周一的晨光带着深秋的凉意，斜斜地洒在四中的塑胶跑道上。淡金色的光穿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跑道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风一吹，影子跟着晃动，像跳动的音符。

陈瞬、李华锋、郭强、季无常、蓝狮穿着学校统一的蓝白校服，正沿着跑道慢跑。校服的白色上衣领口绣着小小的“四中”校徽，蓝色裤子的裤脚微微卷起，露出脚踝——这是男生们默认的穿法，既方便运动，又显得利落。

“强子，你昨天那个负重深蹲，最后几组是不是偷懒了？我看你腿都在抖！”李华锋跑在最外侧，红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头皮上，却丝毫不影响他说话的兴致。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侧头看向身边的郭强，语气里满是调侃。

郭强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哪有偷懒！那负重背心二十斤呢，我能坚持下来就不错了！倒是你，上次跟小七练拳，被一拳打退三步，还好意思说我！”

“我那是没准备好！”李华锋立刻反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上次被打中的胸口，“要是再来一次，我肯定能接住小七的拳！”

跑在最前面的陈瞬和季无常却没加入这场“互怼”。两人昨晚在阳台聊到凌晨两点，此刻眼皮重得像挂了铅，脚步都比平时慢了半拍。陈瞬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视线都有些模糊；季无常也好不到哪去，他靠在陈瞬身边，眼神半睁半闭，若不是还在慢跑，恐怕早就停下来睡着了。

“你俩昨晚到底聊啥了？困成这样。”蓝狮从后面追上来，他的呼吸比三人平稳得多，校服上衣的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他看着陈瞬和季无常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陈瞬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没聊啥，就随便唠了唠……赶紧跑吧，待会儿晨练结束要洗漱，不然赶不上早自习了。”他刻意避开了话题——昨晚聊的道上的事和兄弟过往，暂时不想让蓝狮知道太多，免得他担心。

季无常也跟着点头，勉强提起精神，加快了脚步。五人就这样保持着慢跑的节奏，直到晨练结束的哨声响起，才慢慢停下来，靠在栏杆上大口喘气。

晨练结束后，五人匆匆赶回宿舍洗漱。十分钟后，他们背着书包往教学楼走——一楼的走廊已经热闹起来，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往教室赶，有的手里拿着包子，有的啃着油条，偶尔传来几声打闹的笑声，充满了校园的烟火气。

陈瞬、李华锋、郭强走进高一二班教室时，早自习的铃声刚响。教室的黑板上写着今早的早读任务：语文背诵《岳阳楼记》，数学预习函数例题。李华锋一屁股坐在教室后排的座位上，掏出课本就跟前桌聊了起来，话题从昨天的训练聊到上次跟四天王打架的细节：“你是没看见，瞬子当时一拳就把那个小弟干趴下了，那力道，绝了！”

郭强坐在李华锋旁边，也凑过去搭话，时不时补充几句：“还有常哥，一记扫踢就把人踢飞了，我都看呆了！”两人越聊越兴奋，连早读课代表过来提醒都没在意。

只有陈瞬趴在桌上，头一沾手臂就睡着了。他的课本还放在桌角，没来得及翻开，校服的袖子被压出褶皱，嘴角偶尔动一下，像是在做什么梦。语文老师走过来，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陈瞬平时虽然爱打架，但成绩不算差，老师也就没叫醒他，只是轻轻把他的课本往中间挪了挪，免得被风吹掉。

高一五班教室里，季无常的状态和陈瞬如出一辙。他靠在教室后排的椅背上，头歪向一边，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口水，校服的领口被他蹭得有些皱。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函数公式，粉笔在黑板上“沙沙”作响，他却丝毫没听见，睡得香甜。

蓝狮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是认真听课的“异类”。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手里的黑色水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公式、例题、老师补充的解题技巧，被他整理得条理清晰。当老师提问“函数的定义域怎么求”时，他还举起手，声音清晰地回答出答案，引得老师点头称赞——这场景，跟他“混子”的身份格格不入，却又真实地发生在眼前。

“叮铃铃——”课间铃声终于响起，像一道赦免令，瞬间点燃了教室的活力。

陈瞬猛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迷茫，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才慢慢清醒过来。季无常也伸了个懒腰，手在嘴角抹了一把，发现口水后，赶紧用校服袖子擦了擦，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两人几乎同时走出教室，在二班和五班之间的走廊上汇合。李华锋和郭强跟在陈瞬身后，赵小飞也从二班教室跑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肉包，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瞬哥！你可算醒了，刚才上课我还以为你要睡一整天呢！”

“唉，这上课也太熬人了！”李华锋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抱怨道，“数学老师讲的那些公式，跟念经似的，我听着听着就犯困，要不是强子戳我，我都能睡满两节课。”

郭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道：“我也没好到哪去，刚才英语课上，我睡得流口水，把英语书都弄湿了一大片，英语老师还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赶紧坐直了。”

陈瞬还在打哈欠，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他掏出纸巾擦了擦，声音沙哑：“别说了，我现在脑子还昏沉沉的，昨晚聊太晚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飞扬兄弟带着四班的两个小弟走了过来。飞哥穿着蓝白校服，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扬哥则把校服的袖子挽到肘部，露出手臂上的“扬”字纹身。两人脸上带着笑容，老远就打招呼：“瞬哥！常哥！”

紧接着，张雄也领着他的四个跟班从三班教室走了出来。张雄的校服上衣敞开着，里面是件白色背心，他手里拿着个篮球，看到陈瞬等人，立刻笑着跑过来：“瞬哥！常哥！跟你们说个好消息！”

几拨人汇合在走廊中央，瞬间吸引了周围学生的目光。穿着统一蓝白校服的十几个人聚在一起，气势十足——二班的陈瞬、李华锋、郭强，三班的张雄及其跟班，四班的飞扬兄弟，五班的季无常、蓝狮，再加上赵小飞等核心小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高一的几股主要势力，已经悄悄结盟了。

“什么好消息？”李华锋好奇地问，眼睛盯着张雄手里的篮球。

张雄把篮球往地上一拍，脸上满是得意：“今天早上，我至少嘲讽了赵磊十次！第一次是在食堂，我故意撞了他一下，说‘哟，这不是四天王的磊哥吗？怎么还自己打饭啊，没人伺候你？’；第二次是在楼梯口，我跟他说‘听说你上次被洪海风踢掉两颗牙，现在说话还漏风吗？’；刚才早读课前，我还当着三班同学的面说他是‘没屁眼的娘儿们’，不敢跟我约架！”

他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地模仿着赵磊当时的表情：“你是没看见，赵磊脸都憋红了，跟个煮熟的虾似的，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瞪着我！”

“哈哈哈！干得好！”李华锋拍着张雄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要是我，早就忍不住跟他打起来了，赵磊那怂样，肯定打不过你！”

飞哥也笑着点头：“赵磊现在就是个笑话，当了四天王又怎么样？没实力，没人服，还天天被你嘲讽，估计快憋疯了。”

众人正笑得热闹，就看到赵磊带着五个跟班从三班对面的楼梯口走了过来。赵磊的校服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得油亮，却掩不住脸上的怒气——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满是不甘。

当他看到走廊中央聚在一起的陈瞬、季无常、飞扬兄弟和张雄时，脚步瞬间停住，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惊讶。他下意识地拉了拉身边的小弟，小声说：“操，飞扬兄弟怎么也跟他们混在一起了？不是说飞扬兄弟跟四天王没仇吗？”

那小弟也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十几个人，声音发颤：“磊哥，咱们还是赶紧去找郭明天和刘富城汇报吧，这事太大了！他们现在人多，咱们硬碰硬肯定吃亏！”

赵磊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张雄一眼——张雄正对着他做鬼脸，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还是转身往楼梯口走——他知道，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只能先找郭明天和刘富城商量对策。

“赵磊！你这是要去哪啊？”张雄突然提高声音，故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是不是去找你爸爸告状啊？还是说，你怕了，想躲回教室？”

走廊上的学生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还跟着起哄：“赵磊，你倒是跟张雄打一架啊！别只会跑！”“就是，当了四天王就了不起了？还不是个怂货！”

赵磊的身体僵了一下，脚步更快了，连头都没敢回。他的耳朵尖通红，显然是被羞辱得够呛，却只能把这口气咽在肚子里——他知道，只要自己敢回头，肯定会被张雄和陈瞬等人围起来嘲讽，甚至可能挨打。

“走，去厕所抽根烟，解解闷。”陈瞬提议道，率先往教学楼西侧的厕所走。那里是一楼最偏僻的地方，平时没什么老师去，成了学生们偷偷抽烟的“秘密基地”。

众人跟在后面，说说笑笑地穿过走廊。沿途的学生看到他们，都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眼神里带着敬畏。有的学生还小声议论：“你看，那是二班的陈瞬，还有五班的季无常，他们跟张雄、飞扬兄弟好像结盟了！”“是啊，现在高一没人敢惹他们了吧？四天王估计要完了！”

厕所的瓷砖墙有些斑驳，墙角堆着几个空的饮料瓶，通风扇“嗡嗡”地转着，却还是驱散不了空气中淡淡的烟味。几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正在抽烟，看到陈瞬等人进来，赶紧掐灭烟蒂，扔进垃圾桶，匆匆离开了——他们知道，这群人是高一的“大佬”，惹不起。

陈瞬掏出烟盒，给每个人递了一根。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橘红色的火苗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烟雾很快在狭小的厕所里弥漫开来。

“现在咱们的人加起来有四十五个，四天王虽然还有六十多，但人心散了。”飞哥靠在瓷砖墙上，吐了个烟圈，语气里满是自信，“黎学友住院，张德华退学，赵磊又是个怂货，郭明天和刘富城撑不起场面，咱们要是想收拾他们，随时都能动手。”

张雄也点点头，吸了口烟：“是啊，三班现在大部分人都服我，只要我一句话，至少能凑十个兄弟跟四天王干！”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杨群带着三个小弟走进了厕所。他的蓝白校服穿得很整齐，袖口挽到肘部，露出手腕上的银色手表，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小便池前。

上完厕所，杨群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靠在旁边的墙上抽了起来。他的动作很从容，仿佛没看到陈瞬等人，只有眼神偶尔扫过他们，带着几分探究。

厕所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烟雾缭绕，通风扇的“嗡嗡”声显得格外清晰。杨群抽完半根烟，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真是难得，能看见你们几个聚在一起抽烟——看来高一的格局，要变了。”

季无常也抽完烟，把烟蒂扔进垃圾桶，嘴角勾起一抹笑：“一班老大别来无恙啊？上次把黎学友捅进医院，可是让我们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谈不上。”杨群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我不过是跟四天王玩玩，哪比得上你们——短短几天，就把三班、四班的势力拉过来，这本事，我可没有。”

“杨老大太谦虚了。”陈瞬靠在墙上，看着杨群，“你一个人就能把四天王搅得鸡飞狗跳，黎学友住院，张德华退学，这份狠劲和脑子，我们可比不上。”

杨群掐灭烟蒂，扔进垃圾桶，眼神里的玩味消失了，多了几分认真：“你们比四天王强多了——四天王只有人多，却没脑子，只会靠蛮力；你们不一样，陈瞬的沉稳，季无常的冷静，你们还细致，能成大事。”

说完，他没再停留，对着身后的小弟说了句“走”，就转身离开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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