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冬日的终章（1/2）

期末考试周终于来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几乎要凝固的紧张感。图书馆座无虚席，连走廊和楼梯间都坐满了埋头苦读的学生，空气中只有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一声压抑的叹息或咳嗽。

沈念和陆沐阳依旧占据着他们那个靠窗的角落，但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桌上堆满了各科笔记和模拟试卷，两人都眉头紧锁，沉浸在最后的冲刺中。交流变得极其简短，仅限于递一支笔、指一道题，或者低声确认一个模糊的概念。

沈念感觉自己的神经绷得像一根快要断裂的弦。微观经济学复杂的模型让她头晕眼花，几次模拟考不理想的成绩更添焦虑。她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笔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划拉着杂乱的线条。

忽然，一杯温热的奶茶被轻轻推到她手边。沈念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旁边的陆沐阳。他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书，侧脸线条紧绷，仿佛刚才的动作只是无意之举。但那杯奶茶，是她最喜欢的口味，三分糖，加珍珠。

一股暖流悄然注入心间，驱散了些许焦躁。沈念拿起奶茶，吸管戳破薄膜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小口啜饮着，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她偷偷瞄了一眼陆沐阳，他专注的侧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静，像一座可靠的山，莫名让她安心了几分。

“这里，”陆沐阳忽然低声开口，用笔尖点了点她摊开的宏观经济学课本某一页，“IS-L模型的联动效应，重点看开放经济条件下的政策搭配。”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沈念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之前一直混沌的思路似乎清晰了一些。她点点头，重新拿起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考试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每考完一门，沈念都觉得像是打了一场硬仗，身心俱疲。走出考场，看到等在教学楼外那个清瘦熟悉的身影时，成了她每天最大的慰藉。陆沐阳不会多问考得如何，只是默默递上一瓶水，或者一块巧克力，然后并肩走回图书馆或宿舍。这种无声的陪伴，比任何安慰都更有效。

最后一场考试安排在周五下午。题目比想象中难，交卷铃声响起时，沈念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她随着人流走出考场，冬日午后稀薄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发酸。

教学楼门口，陆沐阳果然等在那里。他穿着那件熟悉的黑色羽绒服，站在光秃秃的梧桐树下，身影在斜阳下拉得很长。看到沈念出来，他平静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从她的表情判断考得如何。

沈念走到他面前，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终于……解放了。”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盒她爱吃的草莓牛奶糖，递给她，“累了？”

沈念接过糖盒，剥开一颗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驱散了考试的苦涩。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解脱后的虚脱：“累死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陆沐阳看着她眼下明显的青黑和憔悴的神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沉默地接过她手里沉重的书包，拎在自己肩上，动作自然流畅。

“走吧，”他说，“回去休息。”

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考完试的校园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到处是拖着行李箱准备回家的学生，欢声笑语驱散了连日的沉闷。阳光虽然微弱，却带着一丝暖意，照在积雪未融的草地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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