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破界即兴与暗影随行（2/2）
她慢慢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清秀却苍白的面容，眼神怯懦，嘴唇紧抿。她看着梅艳芳和张国荣，眼中先是震惊，然后是自卑般的闪躲。
梅艳芳深吸一口气，轻声唤出那个名字：
“阿敏……系你吗？陈慧娴？”
陈慧娴。八十年代与梅艳芳齐名的香港女歌手，以《千千阙歌》、《傻女》等金曲红极一时。但她性格内向，对舞台有深深的恐惧，常因压力和自我怀疑而困扰。她的歌声清澈动人，却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陈慧娴的眼泪瞬间涌出（意念显化）：“阿梅……哥哥……真系你哋……我……我唔知点解会喺度……我净系记得……最后一场演唱会……我好惊……惊唱错……惊大家唔钟意……然后……然后就喺度了……”
她语无伦次，压抑了不知多少年的恐惧与孤独决堤而出。
梅艳芳上前，轻轻抱住她：“唔紧要了……阿敏，唔紧要了。你已经做得好好，你嘅歌，好多人钟意。”
张国荣蹲下身，平视着陈慧娴的眼睛：“你知唔知，我生前都好惊上台。每次演出前，我都会呕，会失眠。但系，当音乐响起，当灯光照落嚟，当听到观众嘅掌声——我知道，呢个就系我嘅地方。你都一样，你属于舞台。”
肥姐也蹲下来，胖乎乎的手（意念虚影）轻拍陈慧娴的背：“傻女，你唱得咁好听，惊乜嘢呢？肥姐同你保证，只要你肯唱，一定有人听！”
陈慧娴哭得更凶了，但这次，是释放的哭。
而就在这时，梅艳芳怀中，周星驰给的那个“无厘头开场白锦囊”，突然自动打开了。
一个巨大的、夸张的虚拟喇叭出现在半空，周星驰的声音炸响：
“注意！注意！灵寂之地第一届‘战胜舞台恐惧症即兴演唱会’而家开始！主办单位：星光共同体心理辅导部！特邀嘉宾：梅艳芳、张国荣、沈殿霞！主角：我哋嘅好朋友——陈慧娴小姐！”
喇叭开始播放热闹的掌声录音、口哨声、欢呼声。
陈慧娴被这突如其来的搞怪场面吓得愣住了，连哭都忘了。
喇叭继续：“首先，有请陈慧娴小姐为大家带来经典金曲——《怯》！唔系，系《千千阙歌》！音乐——起！”
一段由周星驰意念编造的、荒诞走调但莫名带感的伴奏响起。
梅艳芳、张国荣和肥姐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笑了。
“星仔呢个家伙……”梅艳芳摇头，但眼中带着笑意。她看向陈慧娴，“阿敏，点样？要唔要试下？就当……玩下？”
陈慧娴看着那搞怪的喇叭，听着那荒诞的伴奏，又看看梅艳芳鼓励的眼神、张国荣温暖的笑容、肥姐毫不作假的期待……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拿起了墙边那把吉他。
手指按上琴弦。
第一个音符响起。
清澈，依旧带着颤音，但……出来了。
梅艳芳轻声跟着和声，张国荣打着拍子，肥姐摇晃着身体。
荒诞的喇叭伴奏与真实的吉他声、歌声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陈慧娴闭上眼，开始唱：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歌声流淌，恐惧仍在，但多了几分尝试的勇气。
后台的黑暗，似乎褪去了一丝。
而他们都不知道，在这片黑暗的上方，一双冰冷的、由无数破碎镜片构成的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镜魔的一个子体，跟踪梅艳芳他们来到了这里。
它“听”着陈慧娴的歌声，记录着这“恐惧执念”的能量特征。
数据流在镜面深处划过：“……新目标：陈慧娴……执念类型：舞台恐惧、自我怀疑……可利用性：高……方案：放大恐惧，制造‘完美舞台幻境’，诱使其沉沦，作为测试‘情感执念操控’的实验体……”
镜面泛起冰冷的微光。
但在它准备行动的前一秒，另一股极其隐晦、几乎不存在的意念波动，轻轻扫过这片区域。
那波动来自极远处，带着一种纯粹的“观察”与“记录”意味。
镜魔子体立刻静止，进入完全隐匿状态。
那个“记录者”……也在关注这里？
镜魔的数据流快速计算，最终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黑暗中，陈慧娴的歌声在继续，梅艳芳他们的温暖在弥漫。
而暗处的窥视者，又多了一双。
边界处，音乐盛宴达到高潮。
黄家驹的摇滚嘶吼与陈百强的忧郁旋律彻底融合，爆发出一种既狂放又深情的全新质感。许冠杰的民谣根基如大地般稳固这一切，顾嘉辉的复调赋予其结构，黎小田的放克注入活力，陈勋奇的影像剪辑让音乐“可见”。
黄沾灌下最后一口酒，仰天长啸：
“好！这才系音乐！唔理秩序定混沌，唔理生前定死后！心中有歌，就要唱出嚟！”
边界在持续震动中，竟然开始……扩张！
音乐区一侧，那些原本严谨的乐谱虚影，在吸收了这场即兴的精华后，开始自发演化出更自由、更具实验性的形态。混沌一侧，则有不少无序能量被音乐“教化”，形成了原始但充满生命力的节奏片段。
破界，真的在发生！
李小龙突然睁眼：“有东西被吸引过来了。不是善意。”
林正英手中桃木剑浮现：“准备应对。”
远处混沌中，几个扭曲的、由“厌声执念”（讨厌一切声音的灵魂）聚合而成的怪物，正被强烈的音乐波动吸引，嘶吼着冲来！
它们憎恨声音，尤其是这种充满生命力的声音！
黄沾见状，非但不惧，反而大笑：“来的好！呢啲‘厌声鬼’，最好嘅听众——因为佢哋最憎音乐，所以音乐对佢哋杀伤力最大！家驹！阿Sa！陈生！继续唱！唱到佢哋魂飞魄散！”
音乐骤然转向！
从创作，变成武器！
黄家驹的吉他嘶吼化作音波利刃，许冠杰的歌声变成安抚之网（让怪物们“舒服”到不想动），陈勋奇的影像剪辑出令人精神错乱的快速闪回画面。
顾嘉辉、黎小田、陈百强也加入战团，各展所长。
一场音乐对怪物的奇幻战斗，在边界展开！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那双破碎镜片构成的眼睛，以及更远处那个纯粹的“记录者”，完整地记录着。
星光共同体的两路行动，都在引发新的波澜。
种子在发芽，黑暗在窥视，音乐在战斗。
灵寂之地的夜晚（如果它有夜晚的话），从未如此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