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鲁班的刨子与灵魂代码（2/2）
曹查理博士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Oh My God！这、这能量读数！这结构尝试！他在试图用纯木质材料构建灵魂能量传导系统！这违背了基础能量守恒定律！不，他甚至试图重新定义‘材料’和‘结构’！这简直是……是天才与疯子的混合体！”
潘学斌也是看得心惊不已。在他的感知中，这个老者灵魂强度高得吓人，其执念纯粹而庞大——就是对“制作”本身的极致追求，达到了苛求甚至自毁的程度。他那把刨子，绝非凡物，散发着类似七芒星印记的同源气息，但更加古老、更加狂暴、更加专注于“创造与修正”。
“这位……又是哪路神仙啊？”吴孟达躲在一块飞来的木板后面，瑟瑟发抖，“比石坚搞出来的爆米花机还吓人！”
他的分身补充：“至少爆米花还能吃，这木头渣子能干嘛？当柴烧都嫌扎嘴！”
梅兰芳站在潘学斌身侧，怔怔地看着那片不断生灭的混乱工坊，看着那老者执着到疯狂的身影。他看到了另一种形式的“完美主义”，一种更加直接、更加暴烈、不容任何瑕疵的追求。与他自身那种内敛的、承受型的完美囚笼不同，这是一种外放的、攻击型的完美风暴。
就在这时，那老者似乎因为又一次失败而暴怒，猛地举起刨子，青光暴涨，竟是要将整个半成品结构彻底摧毁！
“不好！”潘学斌能感觉到，这一下若是刨实了，引发的能量爆炸足以波及小半个灵寂之地！他来不及多想，猛地冲上前，右掌七芒星印记全力催动，七彩光芒化作一道坚实的屏障，挡在了那狂暴的青光之前！
嗡——！！！
七彩光芒与青色刨光狠狠撞击在一起，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反而发出一种如同千万根琴弦同时绷紧的尖锐嗡鸣！两股同源却不同性质的力量相互侵蚀、碰撞，在空中僵持不下！
那老者猛地转过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目光如炬的脸庞。他死死盯着潘学斌，更准确地说，是盯着潘学斌掌心的七芒星印记，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讶，随即被更浓烈的偏执所取代：
“你！你身上的印记！是‘源初之理’的气息！为何在你这里如此温顺？不对！肯定是你用得不对！把它给我！让我来重新锻造！定能刨出真正的完美道基！”
他竟放弃了对木质结构的摧毁，转而将目标锁定为潘学斌，手持刨子，青光再盛，就要朝潘学斌“刨”过来！
“喂喂喂！老先生！冷静！冷静啊！”吴孟达吓得魂飞魄散，“那玩意不能刨！刨坏了没得修啊！”
他的分身已经开始在地上刨坑想把自己埋了。
潘学斌也是头皮发麻，他能感觉到老者的力量层级极高，而且那刨子专克各种能量结构，自己的七芒星屏障在青光下竟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
“前辈！请住手！”潘学斌一边全力维持屏障，一边试图沟通，“我们可以谈谈！关于‘完美’，或许有别的路径！”
“谈？谈什么谈！完美唯有亲手造就！误差必须亲手剔除！”老者状若疯癫，青光更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冷而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鲁班前辈，您的‘误差’，或许不在器物，而在您的心。”
梅兰芳不知何时，已向前走了几步，他站在那片混乱的木屑风暴边缘，长衫被激荡的能量吹得猎猎作响，身形却稳如磐石。他目光平静地看着那被称为鲁班的老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能量的嗡鸣：
“您苛求木纹走向分毫不差，可曾问过，树木生长时，是否愿意受此约束？您追求力道角度精准如一，可曾想过，每一次落刨时，您的心念是否真的如一无二？”
鲁班的动作猛地一滞，浑浊而狂乱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短暂的茫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刨子，又看了看周围不断生灭的失败造物。
梅兰芳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慨然：“完美的，究竟是器物本身，还是您心中那个不容置疑的‘标准’？若标准本身成了枷锁，造出的，不过是另一种形态的囚笼罢了。”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不仅敲在鲁班心上，也重重地回响在梅兰芳自己的心间。他是在说给鲁班听，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
鲁班握着刨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环视着自己这片混乱不堪、不断自我否定的工坊，第一次，那疯狂偏执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疲惫与困惑。
潘学斌趁机散去屏障，但警惕未减。他看着对峙的两位大师，一位是戏曲艺术的巅峰，一位是工匠技艺的祖师，却同样困于对“完美”的执念。他掌心的七芒星印记微微发热，似乎在提示他，这或许是一个契机，一个同时“修复”两位大师的契机。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目光扫过鲁班那堆失败的作品残骸，最终落在那把奇特的刨子上。
“鲁班前辈，”潘学斌的声音带着技术人员的务实，“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您看，您的刨子能‘修正’能量结构，我的印记能‘调和’能量流动。我们能不能……合作一次？不追求一蹴而就的完美，只尝试构建一个最简单的、能稳定运行三分钟的‘魂力小齿轮’？”
鲁班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狂乱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技术狂人遇到新课题时的专注与怀疑：“合作？与你这小娃娃？三分钟？哼……你若能跟上我的节奏，试试又何妨！”
梅兰芳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潘学斌以一种他无法理解、却又莫名信服的方式，开始与那位狂暴的工匠祖师沟通。他心中的某种坚冰，似乎在目睹这混乱与尝试的过程中，悄然裂开了更大的缝隙。
灵寂之地的星空下，一场关于“完美”的救赎，以一种谁也没料到的方式，拉开了序幕。而潘学斌不知道的是，鲁班那把能够“刨动”灵魂代码的刨子，以及他口中提到的“源初之理”，即将为他打开一扇通往灵寂之地真正核心秘密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