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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夜巷暗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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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屋顶。

林筱瞬间清醒,睁开眼睛,屏住呼吸。

夜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竖起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嗒。”

又是一声。这次更清晰,确实是屋顶瓦片的声音,而且……在移动。从靠近巷子的一侧,慢慢移向屋后。

林筱轻轻坐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感觉让她更清醒。她挪到窗边,再次撩开窗帘一角。

巷子里依旧空荡,路灯依旧昏黄。

但就在她准备收回目光时,忽然看到——对面那栋贴着“拆”字的老房子,二楼一扇破窗户里,似乎有反光一闪而过。

像是什么镜片,或者……望远镜?

她心脏一紧,正要仔细看,那反光消失了。窗户黑洞洞的,像一只瞎掉的眼睛。

这时,隔传来极轻微的“咔”一声——是门闩被拨动的声音。赵大雷的房间。

林筱轻轻打开自己的房门。走廊里黑着灯,只有楼梯口灯的一点微光。她看到赵大雷的身影正蹲在璟言锋门前,用手指极轻地叩门板。

三长两短。

门开了条缝,璟言锋的脸出现在门后。两人低声了句什么,然后赵大雷指了指屋顶方向。

他们也听到了。

林筱走过去,用口型:“我也听到了。”

三人聚在走廊里,压低声音。

“屋顶有人。”赵大雷,“不止一个。刚才有两个不同的点声。”

“对面房子二楼可能也有人。”林筱,“我看到反光。”

璟言锋眉头紧皱:“秦老不是今晚不会有事吗?”

“也许不是来找事的,”赵大雷,“就是来‘看看’。”

正着,楼下传来秦聿之的声音,不高,但清晰地传到二楼:“几位朋友,别瞎琢磨了,睡觉。屋顶上是野猫,对面是老王头儿子回来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一惊一乍的,还睡不睡了?”

这话明显是给他们听的。但“野猫”和“收拾东西”的法,透着刻意的轻描淡写。

三人对视一眼。赵大雷点点头:“先回房。真要有事,秦老比我们警觉。”

各自回房。林筱躺回床上,这次再也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耳朵捕捉着外面的每一点声响。

野猫?老王头儿子?

她不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深夜的寂静像一层厚重的毯子,压得人喘不过气。就在林筱以为今晚就这样了的时候,忽然——

“砰!”

一声闷响,从医馆后院传来!

像是重物地的声音。

林筱猛地坐起来。几乎同时,她听到隔房门打开,赵大雷和璟言锋冲出去的脚步声。

她也冲出门。三人在走廊碰头,赵大雷已经握住了那把卷刃的匕首——他居然一直带在身上。

“楼下!”赵大雷。

三人冲下楼。前厅黑着灯,但后堂有光。他们跑过去,只见通往后院的门开着,秦聿之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盏老式的马灯。

昏黄的灯光照出后院一片景象:这是一个不大的天井,青砖铺地,墙角种着几丛竹子,在夜风里沙沙作响。而天井中央——

躺着一个人。

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穿着深色的、湿漉漉的衣服,跟林筱之前在巷子口看到的一样。

秦聿之提着马灯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颈侧。

“还活着。”他,“周砚,拿担架。”

周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众人身后,手里真的拿着一副折叠担架。他和秦聿之合力将那人翻过来,抬上担架。

灯光照在那人脸上时,林筱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个年轻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眼睛紧闭。但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右半边脸——从额头到下颌,布满了蛛网般的黑色纹路,那纹路还在极其缓慢地蠕动,像是活物。

和璟言锋肩上的侵蚀,同源。

“先抬进去。”秦聿之的声音很稳,“心,别碰他脸上的东西。”

担架被抬进医馆,放在一张铺了白布的长桌上。秦聿之快速检查了这人的身体状况:“脱水,失温,轻度外伤。但主要问题是这个——”他指了指那些黑色纹路,“侵蚀已经蔓延到面部神经了,再晚半天,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他看向周砚:“准备清创药,还有银针。你们三个,”他转向林筱他们,“帮忙按住他,可能会挣扎。”

赵大雷和璟言锋上前按住那人的肩膀和腿。林筱站在一旁,看着秦聿之熟练地调配药膏——一种深绿色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糊状物。

秦聿之将药膏均匀涂抹在那人脸上的黑色纹路上。刚涂上去,那些纹路就像被烫到一样剧烈抽搐起来!原本昏迷的人猛地睁开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身体开始疯狂扭动!

“按住!”秦聿之低喝。

赵大雷和璟言锋死死压住他。秦聿之取出一把特制的银针——比之前用的更粗,针尖闪着暗蓝色的光泽——快速刺入纹路周围的几个穴位。

每刺一针,那人的挣扎就减弱一分。刺到第七针时,他终于不再动弹,只是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瞳孔里倒映着马灯摇晃的光。

黑色纹路在药膏的作用下开始收缩、变淡,但收缩的速度很慢,而且像是在抵抗,时不时又往外蔓延一点。

秦聿之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继续下针,手法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林筱看着那些银针逐渐在那人脸上布成一个奇特的阵型,而黑色纹路被这个阵型困在中间,左冲右突,却无法突破。

整整半时后,黑色纹路终于被压制到只有最初的三分之一大,集中在右眼周围,不再蠕动。

秦聿之长出一口气,后退一步,用袖子擦了擦汗:“暂时稳住了。但和璟言锋一样,只是压制,根还在。”

他看向桌上依旧昏迷的人,眉头紧皱:“而且他这侵蚀的程度,比你们在岛上沾到的要深得多……不像是短期接触能造成的。”

“您是,他可能在岛上待了很久?”赵大雷问。

“或者,”秦聿之缓缓,“他接触的‘污染源’,比岛上的更浓、更直接。”

这时,周砚从后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师父,这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秦聿之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是几件零碎东西:一个防水打火机,半包泡烂的压缩饼干,一把多功能刀,还有——

一个金属牌子。

牌子不大,比硬币稍大一圈,暗银色,边缘有磨损。正面刻着一个复杂的徽记,像是某种组织的标志;背面刻着一行字:

“第七勘探队,编号037。”

秦聿之看到这个牌子时,脸色明显变了。

“师父?”周砚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秦聿之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牌子,对着灯光仔细看,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刻痕。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很低:

“第七勘探队……三十年前,就全部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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