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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雾中残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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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停在门外。

声音却已在门内。

那嘶哑苍老的问话在空旷的厅堂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生锈的铁钉,敲进听者的骨缝里。

王起握刀的手,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落在门外那片被幽蓝晶簇微光映照的灰暗上,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金属门板,看见那个发出声音的人。

或者,不是人。

慕容九的紫电剑已完全出鞘,雷光在剑身上细密流转,将她的侧脸映得明暗不定。

她紧盯着王起——不是盯着门外,而是盯着王起。

那个问题,她也在想。

刀皇的传人?

还是……被斩掉的心魔?

王起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转过身,面向门口,左手拇指轻轻抵住“孤陨”的刀镡。

“吱呀——”

残破的金属门被推开了。

不是被暴力推开,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缓慢地向内推开。

门外站着一个身影。

一个高大、瘦削、披着破烂灰袍的身影。

灰袍的兜帽深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下颌,和一片干裂苍白的嘴唇。

他的左手拄着一根扭曲的、仿佛天然生成的灰木手杖,右手自然垂在身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透明的苍白。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外,站在灰暗与幽蓝的交界处,仿佛已经站了千万年。

“不请我进来么?”他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像古老的歌谣。

王起沉默三息。

然后侧身,让开一步。

一个“请”的手势。

灰袍人迈步进门。

他的步伐很慢,左脚微跛,手杖点地时发出笃笃的轻响,在死寂的厅堂中格外清晰。

他走到厅堂中央,在距离王起三丈处停下,抬起头。

兜帽下,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孔深处不是黑色,也不是任何常见的颜色,而是两片不断旋转的、迷蒙的灰雾。

雾中偶尔会闪过一点银蓝色的星芒,却又迅速被灰雾吞噬。

看向那双眼睛,就像看向一片正在死去的星空,美丽,却令人绝望。

“三刀归寂……”

灰袍人轻声重复着这句话,目光在王起腰间三柄刀上逐一掠过,“孤陨,残念,归寂。”

“你师父当年也只找到了两把,你却凑齐了三把。”

他顿了顿,灰雾般的眼睛看向王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王起回答得很干脆。

“意味着你走上了和他一样的路。”灰袍人缓缓道,“也意味着,你会遇到和他一样的结局。”

“什么结局?”

“斩却心魔,深入归寂,然后……”灰袍人嘴角勾起一丝难以解读的弧度,“消失。”

厅堂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慕容九的剑微微下压,雷光蓄势待发。

王起却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一种近乎淡漠的、仿佛听到什么无关紧要事情的笑。

“如果害怕结局,就不会拿起刀。”他说。

“说得好。”灰袍人点点头,手杖轻轻一顿,“但你师父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呢?他斩了心魔,封印了归寂和残念,独自深入归寂海最深处——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你知道他去哪了?”王起问。

“我知道他去了‘门’前。”灰袍人抬起头,望向厅堂塌陷的穹顶,望向那片暗红色的能量乱流层。

“那扇隔绝‘此岸’与‘彼岸’,隔绝‘有序’与‘心渊’的门。他想进去,想看看门后到底是什么,想找到彻底斩灭‘心渊’的方法。”

“然后?”

“然后,门开了。”灰袍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缥缈,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不是他打开的。是门……自己开的。门后伸出一只手,将他拉了进去。”

他顿了顿,灰雾般的眼睛重新聚焦在王起身上。

“那只手,和他自己的手,一模一样。”

厅堂彻底死寂。

只有灰袍人手杖点地的笃笃声,规律得令人心慌。

王起沉默了很久。

“你是谁?”他终于问。

灰袍人笑了。

笑声嘶哑干涩,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我?我是你师父留下的……另一件‘东西’。”他抬起左手,缓缓摘下兜帽。

露出的,不是一张完整的脸。

他的左半边脸,是正常的人类面容——虽然苍白消瘦,布满皱纹,但眉目清晰,鼻梁高挺,能看出年轻时是个俊朗的男子。

而右半边脸……

是一片光滑的、暗银色的镜面。

镜面中,倒映着厅堂的景象,倒映着王起和慕容九,倒映着幽蓝的晶簇光芒。

但那倒影是扭曲的、破碎的,仿佛透过碎裂的玻璃在看。

镜面的边缘,与血肉的接缝处,有细密的、暗金色的光纹在缓慢蠕动,像活着的寄生虫。

慕容九倒抽一口凉气。

王起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是……”他盯着那张半人半镜的脸。

“我是‘曦’的失败品。”灰袍人平静地说,“星辉文明最后的大祭司,在对抗‘心渊’污染时,尝试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与‘秩序场’核心融合,创造出一个能在污染中保持清醒的‘锚点’。”

他指了指自己右脸的镜面:“结果,只成功了一半。我的左半身保持了自我意识,右半身……成了‘心渊’延伸出的一个观测节点。”

“它们通过我的右眼,看这个世界;我通过左眼,看它们的世界。”

“你是双面间谍?”王起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灰袍人摇头,“我只是一个囚徒。”

“我的意识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左半身想彻底净化‘心渊’,右半身想将整个归寂海拖入‘心渊’。”

“我每天都在和自己厮杀,每一天。”

他看向王起,左眼的灰雾剧烈翻涌。

“直到你师父出现。他看到了我的状况,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什么话?”

“他说——‘既然斩不掉,就带着它走下去。看是你先被它吞噬,还是它先被你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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