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寂海真相（2/2）

他看到了一幅幅破碎的画面：

无尽的黑暗虚空，一个模糊的背影（与“孤陨”前主人有些相似，却又不尽相同）对着那无处不在的“观测”目光，斩出了决绝的一刀，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开辟”出一片能够暂时隔绝“观测”的“寂静之地”。

这便是“归寂海”与“渊”的起源——一位远古大能，以自身陨落为代价，开辟出的最后“避风港”。

它并非对抗“观测者”的前哨，而是一处……“坟墓”，一处希望“观测”遗忘的角落。

那位大能，便是初代“渊”主。

他留下此殿，留下自动维护的程序（银色光影），本意是等待后来可能逃至此地的、同样抗拒“观测”的同道，给予庇护和有限的指引。

然而，岁月流逝，“观测”的力量无孔不入，即便在这“归寂海”，也并非绝对安全。

那些银色光点构成的程序，在漫长时光中，也逐渐被“观测者”的力量（或与其同源的某种存在）渗透、扭曲，变得僵化、教条，甚至可能在某些条件下，被反向操控，成为清理“异常”的工具——就像刚才那样。

所谓的“醒者”，并非指某个具体的敌人。

而是指那些……在“渊”的庇护下，因为各种原因（如携带特殊传承、高位格力量、严重污染等）而可能“惊醒”这片死寂之地深层次规则，或者引来“观测者”额外关注的存在。

白素，因为她体内那被污染的星辉传承，恰恰就是这样一个“醒者”！

她的到来和力量失控，本身就触发了石殿程序更深层的警戒机制！

而王起，身负“孤陨”刀魂，同样具备“醒者”潜质，只是他目前伤势沉重，力量内敛，尚未完全触发。

信息流中还夹杂着一些关于“归寂海”其他区域、关于如何更安全地在此地暂留、以及关于那位初代“渊”主对其他可能存在的、尚在活跃的“反抗火种”的零星记载（大多语焉不详，或已残损）。

最后，是一段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留言，来自初代“渊”主：

“……后来者……此地并非终点……亦非桃源……”

“……‘寂灭’只为存续，非为沉沦……”

“……若尚有余力，当往‘星殒之峡’……彼处或有……未绝之响……”

“……小心……‘心渊’之触……无处不在……即便在此……”

“……愿汝……终能斩破……那无所不在之……‘眼’……”

留言消散。

“渊”字上的幽暗光芒也随之缓缓收敛，重归沉寂。

王起收刀后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色苍白如纸。

刚才强行触动核心印记，接收信息，对他消耗极大。

大殿内，恢复了最初的空旷与寂静。

银色光影静立不动，光点缓缓飘浮，仿佛刚才那场生死危机从未发生。

慕容九扶着昏迷但气息趋于平稳的白素，心有余悸。

无痕也带着林战走了出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慕容九看向王起。

王起简单转述了从核心印记中得到的信息，关于“渊”的真相，关于“醒者”，关于“星殒之峡”的线索。

众人沉默。

原来他们千辛万苦寻到的“避风港”，本身也潜藏着如此大的风险和秘密。

这里并非绝对安全，甚至可能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变得更加危险。

“也就是说，白素姐在这里，反而可能是个……隐患？”慕容九担忧地看着怀中昏迷的女子。

“至少现在，她被‘渊’字的力量暂时安抚了。”王起看向那巨大的字迹。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她体内的冲突根源未除，一旦再次失控，可能引来更麻烦的东西。”

他想起了那暗红“液体”，以及信息中警告的“‘心渊’之触”。

“那‘星殒之峡’……”无痕问。

“可能是下一个线索所在。”

王起目光深邃，“初代‘渊’主特意提及，那里或许有‘未绝之响’，可能是其他抗争者，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但去那里，需要先在这里恢复，并找到安全通过‘归寂海’其他区域的方法。”

他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苦笑道，“而且，我们现在的状态，哪里也去不了。”

慕容九和无痕也深有同感。他们几乎人人带伤，力量耗尽，急需休整。

“先在这里恢复。”王起做出了决定，他看向那个静静伫立的银色主光影，“它现在应该不会攻击我们了。”

“但不要完全信任这里的一切。”他顿了顿，“尤其，小心任何可能让白素力量再次波动的东西。”

众人点头。

他们在石殿一角找了块相对干燥平整的地方，安置下来。

王起盘膝调息，慕容九照顾白素，无痕负责警戒。

石殿重归死寂。

只有幽暗的“渊”字，如同沉默的眼睛，注视着这几个伤痕累累、前途未卜的闯入者。

王起闭着眼，脑海中却反复回响着初代“渊”主最后的留言。

“……愿汝……终能斩破……那无所不在之……‘眼’……”

斩破？

他握紧了手中的“孤陨”。

刀身冰凉，却仿佛有一丝微弱的暖意，自那触碰过“渊”字核心的刀尖传来。

前路漫漫，迷雾更深。

但至少，他们知道了，自己并非唯一在黑暗中挥刀的人。

这寂静的“坟墓”深处，也曾回荡过不屈的刀鸣。

而现在，这刀鸣，需要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