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残骸意志（2/2）
较小的残骸吸附到较大的残骸上，断裂的肢体相互拼接，甚至不同个体的部件相互融合！
转瞬间，数十个更加完整、更具威胁性的“新”机械个体被临时“组装”出来！
有的形如持盾握矛的金属武士，有的如同多足爬行的突击炮台，更有甚者，几具残骸拼合成一个简陋的、悬浮在半空的炮击平台！
它们分工明确，盾卫在前，突击者侧翼迂回，炮击平台在后蓄能！
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微型军队！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些临时拼合的机械个体，其动作协调性、攻击意图的明确性，远超之前各自为战的状态！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指挥官”，在统一调度它们！
“它们……在进化战术？”
白素失声道，星辉感知中，那些机械残骸之间的能量流动和信息交换瞬间变得密集有序了数倍！
“不是进化，”王起眼神冰冷，看向废墟更深处，“是更深层的控制协议被激活了。有个东西，在看着我们，指挥它们。”
他话音刚落，后方那悬浮的炮击平台幽蓝光芒大盛，三道略细但速度更快的能量光束成品字形射来，封锁闪避空间！
同时，前方的金属盾卫齐齐推进，沉重的步伐让金属地面震颤，它们手中的矛状结构同时亮起高频震荡的灰光，狠狠刺出！
侧翼的多足突击者则如鬼魅般贴地疾行，从刁钻的角度弹出锋利的切割刃！
立体攻势！配合默契！
慕容九娇叱一声，紫电剑终于出鞘！
雷霆不再追求大范围杀伤，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密精准的电蛇，专门轰击那些机械个体关节连接处、能量传输节点等薄弱点，试图破坏它们的结构与协调。
混沌晶体的干扰光丝再次蔓延，这次她学乖了，不再大面积干扰，而是集中扰乱最近几个突击者的行动逻辑，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白素星辉化作无数面小巧的光盾，精准地拦截、偏射那些能量光束，同时以规则感知竭力推算着这支“机械小队”的攻击节奏和能量流转模式，试图找到其指挥链条的关键节点。
无痕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在机械盾卫的缝隙间穿梭，匕首每一次闪现，都精准地切断某条关键的能量管线或传动结构，虽然无法一击致命，却能有效迟滞其动作。
王起却没有加入这场混战。
他站在原地，甚至闭上了眼睛。
手中“孤陨”刀微微低垂。
他在感应。
感应那隐藏在无数机械残骸之后、统一调度着这场围攻的“意志”源头。
刀魂的记忆碎片在翻腾，与眼前冰冷的机械逻辑产生着奇特的碰撞。
混沌核心艰难运转，分析着周围能量与信息的流向。
找到了！
在废墟深处，约三百丈外，一座由无数粗大管线纠缠而成的、形似心脏的巨型金属结构下方！
那里传来的“指令流”最密集，最核心！
而且，王起还感觉到，那里似乎还存在着某种……与这片机械废墟格格不入的、更加隐晦的“注视感”。
不是之前那双冰冷的眼睛，而是另一种……带着审视与计算意味的观察。
没有时间细究。
王起猛然睁眼！
眼中刀光乍现！
他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手中“孤陨”刀抬起，刀尖遥指三百丈外那个“心脏”结构。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积蓄。
只是简简单单地，隔空，一刺。
动作不快，甚至有些缓慢。
但在刀尖刺出的瞬间，刀尖前方三尺处的空间，微微扭曲了一下。
下一刻——
三百丈外，那座管线纠缠的“心脏”结构正上方，一点灰白色的寒芒凭空出现，然后瞬间绽放！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只有那“心脏”结构表面，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边缘光滑如镜、前后通透的孔洞。
孔洞周围，所有蠕动的幽蓝光流瞬间中断、熄灭。
以那孔洞为中心，一种绝对的“沉寂”迅速扩散开来，如同瘟疫，沿着那些粗大的管线，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原本围攻王起他们的机械残骸大军，动作齐齐一滞！
眼中的幽蓝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剧烈闪烁几下，然后……
一片接一片地，熄灭了。
哗啦啦——
金属坠地的声音连绵响起。
所有被“组装”起来的、正在进攻的机械残骸，如同被同时切断了提线的木偶，瞬间散架，重新变回一堆堆毫无生气的破铜烂铁，瘫倒在地。
废墟，重归死寂。
只有那“心脏”结构上的孔洞，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跨越三百丈、无视一切防御的惊世一刺。
慕容九、白素、无痕都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瞬间瓦解的机械大军，又看向缓缓收刀的王起，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这就是“孤陨”的力量？这就是王起融合刀魂后的境界？
隔空三百丈，一击毙“命”，断绝所有机械单位的行动指令！
王起却看着那个孔洞，眉头紧锁。
刚才那一刀，他动用了“孤陨”刀“斩断联系”与“定义寂灭”的部分真意，强行中断了那核心的指令源。
效果显着。
但他清楚地感觉到，在刺穿那“心脏”结构的瞬间，刀意似乎还触动了更深层的什么东西。
那东西……好像“醒”了一下。
不是被毁灭，而是被“惊动”了。
而且，那种隐晦的、带着审视与计算意味的“注视感”，在核心被刺穿的刹那，变得更加清晰了，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趣”？
仿佛他们刚才所做的一切，都落在了某个更高层级的“观察者”眼中。
王起看向废墟更深处，那里黑暗如墨，仿佛隐藏着这座机械文明坟场最终的秘密，也隐藏着那道“注视”的来源。
“走，”他沉声道，率先向那“心脏”结构的方向走去，“去那里看看。小心点，有东西……醒了。”
众人压下心中的惊疑，紧随其后。
穿过瘫倒的机械残骸，越过冰冷的金属丘陵。
那座被刺穿的“心脏”结构越来越近。
而那种被更高存在“注视”的感觉，也如影随形，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