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坟场拾荒者（1/2）
世界坟场。
死寂是这里唯一的声音，灰暗是这里永恒的底色。
无数世界的残骸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玩具，漂浮在虚无之中，大的如同破碎的星辰，小的不过尘埃，形态光怪陆离。
有的还残留着燃烧的余烬，散发出最后的光和热，有的早已冰冷，只剩下扭曲的、失去意义的轮廓。
王起五人站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如同大陆板块般的巨大碎片边缘，这块碎片表面焦黑，布满裂痕，隐约能看出曾经的山川河流痕迹，如今只剩死寂。
他们身后，那崩溃的“净土”光晕已然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慕容九和白素看着眼前这无垠的废墟，心神遭受的冲击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巨大。
这不再是某个特定的、诡异的规则世界，而是无数世界终结后的最终归宿！
这里的苍凉与死寂，带着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寒意，让她们感到自身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无痕和林战更是面无人色，在这等景象面前，连恐惧都显得苍白。
唯有王起，眼神依旧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更加深邃的冰冷与探究。
混沌核心缓缓运转，汲取着这片坟场中弥漫的、稀薄而混乱的终结气息。
断界之刃传来轻微的饥渴感，它对那些世界残骸中残留的、破碎的规则本源很感兴趣。
“这里……就是一切的终点吗？”
白素声音微颤，星眸扫过那些漂浮的残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规律，但映入眼帘的只有无序的毁灭。
“或许是，或许不是。”王起淡淡道，他的目光投向坟场的深处，那些更加庞大的阴影轮廓。
“终点之后，或许还有别的。”
他迈步，踏上了这块焦黑的大陆碎片。
脚步落下，发出轻微碎裂声，那是早已碳化的物质在崩塌。
他行走在这片死去的世界上，如同行走在巨人的骸骨上。
慕容九和白素紧随其后，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无痕和林战不敢独自停留，也连忙跟上。
行走在这片世界坟场，时间与方向都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路过一颗仍在缓慢燃烧的恒星残骸，那巨大的火球表面布满了黑色的斑块，如同垂死巨兽的疮疤，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热量与绝望。
他们穿过一片由无数破碎冰晶构成的星云，那些冰晶中冻结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残骸，保持着毁灭瞬间的惊恐姿态。
他们还看到了一具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如同蜿蜒山脉般的巨兽骨骼，骨骼呈现出暗金色，即便死去不知多少岁月，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里，是文明的坟墓，是生命的终点，是规则的葬身之地。
突然，王起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锁定了前方不远处，一块只有房屋大小的、相对完整的世界碎片。
那块碎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与周围死寂的环境格格不入。
更重要的是，在那块碎片旁边，有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类似人形的存在。
它身材矮小，不足五尺，披着一件由无数种不同材质、不同颜色的破布勉强缝合而成的斗篷。
斗篷遮蔽了大部分身体，只露出一双干瘦的、覆盖着暗灰色鳞片的手，以及兜帽下两点闪烁不定的幽绿光芒。
它手中拿着一柄奇特的工具，像是由某种生物骨骼和金属碎片拼接而成的钩子，正小心翼翼地在那块暗紫色碎片上刮擦着。
试图剥落一些闪烁着微光的碎屑，收集到腰间一个不断蠕动的、如同胃袋般的皮囊中。
它动作专注，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仔细，仿佛在从事一项神圣的工作。
一个……在世界坟场中，拾取残骸的……“拾荒者”？
王起等人的出现，显然惊动了它。
那拾荒者猛地停下动作，幽绿的目光瞬间投向王起五人，充满了警惕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
它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那块暗紫色碎片挡在身后，干瘦的手握紧了那柄骨钩，发出威胁性的低吼，那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砂纸摩擦。
“活的？”慕容九瞳孔微缩，紫电剑微微抬起。
在这片死寂的坟场中遇到活物，本身就透着诡异。
白素也凝神戒备，星辉在指尖流转，她能感觉到这个拾荒者身上散发着一种与这片坟场同源的、混乱而微弱的气息。
那拾荒者看清王起等人的样貌，尤其是感受到王起身上那深不可测、与这片坟场死寂气息隐隐对抗的冰冷刀意后，幽绿目光中的惊恐更甚。
它似乎想逃，但又舍不得身后那块暗紫色碎片，显得焦躁不安。
王起没有释放杀意，只是平静地看着它，缓缓开口，声音在这死寂中格外清晰：“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拾荒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王起会问这个。
它嘶哑地开口，说的是一种极其古老、拗口的语言，音节破碎，夹杂着许多意义不明的气音。
但奇异地是，其蕴含的意念，却能直接被王起他们理解。
“……你们……新来的‘残渣’？”它的意念中充满了惊讶与一丝……怜悯？“
这里是‘归墟边缘’……‘观测者’懒得彻底清理的……垃圾堆……”
归墟边缘？观测者？垃圾堆？
这些词语，让王起眼神微动。
“观测者……是谁？”慕容九忍不住追问。
拾荒者幽绿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带着深深的畏惧：“……不可言说……它们是‘秩序’……是‘定义’……是……清理者。”
它指了指周围无数的世界残骸，“不听话的……失去价值的……都会被扔到这里……或者……直接‘删除’。”
它的话语零碎，却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
那些高高在上的“观测者”，如同冷酷的园丁，定期修剪着“世界”这棵大树上不合格的枝叶，而这里，就是堆放枝叶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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