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黑洞之墙(2/2)
它们的“势”,那无形的能量力场,竟然不可思议地连在了一起,无数的、凝如实质的暗影能量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活物般,在这些幽暗的黑洞之间急速地穿梭、精准地勾连。
转瞬之间,一堵由纯粹引力规则构成的、横亘绵延数万里的“黑洞城墙”赫然成型,阻挡在联军前进的道路之上!
这堵由引力构成的城墙本身并非实体,却比任何已知的宇宙物质都要显得坚固与不可摧毁。
联军所有倾泻而出的能量攻击,无论是那炽热到了极致的光束,还是那蕴含着无尽锋锐之意的水元素巨刃,亦或是那些充满了爆裂气息的火焰能量球。
在靠近这堵无形“墙”的瞬间,都被那沛然莫御、无法抗拒的恐怖引力无情地拉扯、强行地扭曲、并最终彻底地吞噬,连一丝一毫的能量涟漪都未曾能够在虚空中激起,就彻底归于虚无。
水帝所操控的一道蕴含着极寒本源、足以冻结小型星辰的“玄冥真水”,在高速触及城墙引力范围边缘的刹那,便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能量光华与物理动能,被狂暴地撕扯分解成宇宙中最基本的能量粒子,最终彻底没入那永恒的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于这片时空。
无论是来自水界、火界、云界乃至星界的凶猛攻势,都被这堵凭空出现的“墙”完美地、毫无悬念地抵挡在了外面!
联军所发起的所有攻击,都如同泥牛入海,完全发挥不出任何作用,反而因为冲得过于靠近,几艘冲得太前的火族突击舰,被那陡然延伸出来的、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引力触手所捕捉,顿时失去了所有控制,翻滚着被无可抗拒地拽向那象征着死亡与终结的深渊。
其舰体在巨大的引力差下被拉伸与挤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垂死挣扎般的金属结构哀鸣,随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解体,化为了这片战场上微不足道的宇宙尘埃。
“怎么可能……”火昀双目圆睁,眼白部分瞬间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那愤懑与痛惜的情感几乎要撕裂他的眼眶。他眼睁睁地看着族人的战舰,在那堵无形的、吞噬一切的壁垒面前,如同扑火的飞蛾般毫无意义地快速湮灭,化为一团团短暂的宇宙尘埃。
这残酷的景象让他胸腔中的怒火如同岩浆般沸腾,无法遏制的一拳再次狠狠砸在面前坚固的控制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这究竟是什么鬼魅邪术?!”
星璇那双仿佛蕴藏着整个星海的眸子中,原本悠然旋转的星云此刻如同遭遇了时空风暴般急速流动、变幻,她的声音里浸染着一丝此前从未有过的、近乎实质的凝重与深深的忧虑:“不……这绝非寻常的邪术……这是将自己最根本的生命本源,与构成宇宙根基的空间法则,进行了某种危险而禁忌的强行融合后所产生的恐怖异变……他们,正在以燃烧自身存在为代价,模仿、演化着那宇宙中最极端、最危险的‘奇点’状态……这堵凭空出现的墙,是法则层面的壁垒,绝非依靠单纯的蛮力所能强行打破!”
整个战场的场面,一度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彻底的绝望僵局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堵吞噬一切的墙壁上。
看着眼前这堵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洞城墙,亲身感受着那几乎要冻结思维、凝固血液的无形精神压力,水帝、身处敌营的黑帝(通过那极其微弱、时断时续的特殊加密通讯感知着这一切)和脾气本就暴烈的火帝,此刻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急如焚,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同时揪扯着他们的心脏。
水帝全身被一层朦胧且充满灵气的水汽所笼罩,但此时这些水汽却一改往昔的平静温和,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它们像是被煮沸一般,开始疯狂地升腾和翻滚,毫无规律可言。这种诡异的变化无疑清楚地表明了水帝此时此刻正处于极度激烈的内心挣扎之中,就像天地之间的两种力量在相互厮杀搏斗一样。
而那道墙壁更是令人胆寒,它犹如一个无底洞似的,无情地吞没掉了众人源源不断释放出的全部能量攻势。而且,这面墙似乎还在使用某种更为可怕的手段,不停地蚕食着联军士兵们心头那团炽热燃烧的战斗意志以及永不屈服的坚定信仰。
每一次全力以赴的攻击被证明完全无效,都伴随着又一位英勇战士的壮烈陨落,这生命与希望的代价,实在是太过沉重,沉重到让人难以呼吸。
“不能再这样毫无意义地耗下去了!”
火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其中蕴含着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被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悲愤,“我们英勇的儿郎们,绝对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死在这里!他们的血不能白流!”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残酷地流逝着,而每一秒的逝去,都伴随着新的、无可挽回的牺牲,这种认知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不断切割着每一位领袖的神经。
就在众人几乎束手无策、有效攻势逐渐减缓、令人痛心的伤亡数字仍在持续攀升的危急关头,云天佑那沉思的目光,却越过了混乱的战场,坚定不移地投向了那幽暗城墙的至深之处,仿佛要窥破其最核心的秘密。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眼前的困境所裹挟,陷入焦躁与愤怒的旋涡,反而展现出一种近乎冰封的异常冷静。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堵墙所展现的力量固然恐怖绝伦,但其力量的维系核心,似乎并非坚不可摧,它仿佛依赖于这些暗族子弟所维持的某种脆弱的集体意志,或者说是一种极不稳定的能量共振形态。或许,这里存在着可以利用的契机。
“或许……我们从根本上就选错了方向,”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云天佑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清晰力量,瞬间便吸引了指挥大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将目光聚焦于他。
“我们不应该将全部精力都用于思考如何从外部以蛮力强行打破它,”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领袖,“我们真正应该思考的,是如何让这堵看似坚不可摧的墙,‘自己’从内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