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寒林窥影处,稚勇护身旁(2/2)
“哇!转起来了!”清禾拍手叫好,伸手要学。鹞子手把手教她攥绳、发力:“手腕使劲,拽完就松,别太用力。”清禾试了好几次,要么拽得太急,要么力道太轻,陀螺总是转两下就倒。鹞子耐心地帮她调整姿势,直到她终于让陀螺稳稳转起来,清禾笑得眉眼都弯了,蹦着喊:“我会啦!鹞子哥,你看!”
赵秀玲也凑过来,拉着鹞子教她;黄子柔坐在土坡上,看着弟弟妹妹们玩,手里织着半截围巾,阳光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很。偶尔有村民路过,笑着打招呼:“秀玲,带着弟弟妹妹玩呢?”赵秀玲脆生生地应着,声音里渐渐找回了往日的欢快。
清禾玩累了,坐在鹞子身边歇着,从布兜里掏出红薯,掰了一半递给他:“鹞子哥,你吃。”她顺着冰面往远处看,忽然眼睛一亮:“你看那边,有人在冰上画画呢!”
鹞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两个小姑娘,正用树枝在冰面上画着小花、小鸟,线条歪歪扭扭,却透着鲜活的气。他咬了口红薯,甜香在嘴里散开,目光却不自觉扫过土坡后的小树林——那里影影绰绰,像是有个人影晃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了。
他的心猛地一沉,不动声色地往清禾身边靠了靠,手指悄悄攥紧了手里的麻绳。刚才那道影子,穿着件灰布短褂,身形看着有些眼熟,像极了昨天跟着刘二毛的张栓柱。是在盯着他们吗?
“鹞子哥,你怎么了?”清禾察觉到他的异样,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疑惑。
“没事。”鹞子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伸手帮她拂去发间的雪粒,“玩陀螺吗?我陪你。”他不能让清禾察觉异常,只能悄悄把警惕藏在心里。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都在村口的小冰面玩。可鹞子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有时是在土坡后的树林里,有时是在回村的小路上,那道影子总是一闪而过,像躲在暗处的老鼠,让人心里发紧。
黄子柔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私下拉着鹞子,声音压得很低:“最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是不是刘二毛他们找来的?”
鹞子点点头,眼神凝重:“柔姐,你别担心,我会注意。”他已经悄悄把冰车换了个地方藏,不再是之前的柴房,而是村边废弃的旧磨盘底下,那里偏僻,不易被发现。
这天午后,几人在冰上玩得正欢,赵秀玲的冰车突然坏了——木板底下的铁丝松了,滑起来歪歪扭扭。她瘪着嘴,拉着鹞子的袖子:“鹞子哥,你帮我修修好不好?”
鹞子点点头,带着她往旧磨盘方向走——那里藏着冰车,也放着他之前准备的锤子和钉子。清禾和黄子柔跟在后面,一路叽叽喳喳说着刚才玩陀螺的趣事,没察觉鹞子紧绷的神经。
旧磨盘在树林边,周围长满了枯草,积雪堆在磨盘底下,盖住了大半入口。鹞子刚弯腰拿出工具,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是枯草被踩塌的声音。他立刻把赵秀玲护在身后,抬头看去,只见三个身影堵在磨盘前,领头的正是脸上带疤的王虎,身边跟着刘二毛和张栓柱,三人脸上都带着得意的笑。
王虎斜着眼扫过几人,最后落在鹞子身上,脸上的疤痕随着冷笑扭曲,显得愈发凶狠:“就是这小子,坏了二毛的事?”
刘二毛立刻凑上前,指着鹞子骂:“虎哥,就是他!不光点了我和栓柱的麻筋,还敢跟我们叫板!”
王虎往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鹞子,声音透着股阴狠:“小子,挺能耐啊。识相的,给二毛磕三个头认错,再把冰车交出来,这事就算了。不然——”他眼神扫过黄子柔和赵秀玲,语气里满是威胁,“别怪我对小姑娘下手。”
这话像根刺,狠狠扎在鹞子心上。他把三个孩子往磨盘后又护了护,小小的身影挺得笔直,像只准备迎战的小鹞鹰,眼神锐利如刀:“你们别碰她们!有什么事冲我来!”
黄子柔拉着赵秀玲,脸色发白,却也鼓起勇气喊:“你们别太过分!再这样我们就喊人了!”赵秀玲紧紧抱着黄子柔的胳膊,浑身发抖,却也小声附和:“这是我们村,你们敢胡来,村里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喊人?”王虎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就算喊来了,又能怎么样?”他冲刘二毛使了个眼色,“别跟他们废话,先把这小子抓起来!”
刘二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见状立刻挥着拳头冲过来。鹞子侧身躲开,手里紧紧攥着修冰车的锤子——不是要打人,是要防身。他想起师傅教的“卸力”技巧,脚步轻快得像在冰上滑行,在磨盘旁灵活躲闪,趁刘二毛扑空的瞬间,指尖飞快戳向他的胳膊麻筋,动作和上次制住他时如出一辙。
“哎哟!”刘二毛胳膊一麻,拳头瞬间没了力气,疼得龇牙咧嘴。张栓柱见状,也嗷嗷叫着冲上来,却被清禾悄悄伸脚绊了一下——她学着鹞子的样子,动作轻得像不小心挡路,张栓柱没防备,“扑通”摔在雪地里,吃了一嘴雪。
王虎见状,脸色一沉,亲自上前。他比刘二毛灵活,出手也更狠,一把抓住鹞子的胳膊,就要往磨盘上按。鹞子挣扎着,脑海里闪过无数招式,却因力气太小,被攥得动弹不得。他急得额头冒汗,余光瞥见清禾和黄子柔正被刘二毛纠缠,赵秀玲吓得缩在磨盘后,心里又急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