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阳关曲（64）（2/2）

她的母亲很安静，静到府中仿佛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从小到大，老四只在家宴上见过她。对于她的印象无外乎有钱，不屑于看任何人的脸色。即便是在父亲面前，也表现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四姨娘，也就是老四的生母出身平凡。她的父母都是寻常百姓，她是在街上跟小姐妹闲逛时遇见的尚书大人。知晓他是当官的，立马行了个礼，拉着小姐妹仓惶逃走。父母叮嘱过，宁惹土匪，不惹官家。土匪只是抢东西，官家有可能让他们这一大家子都活不下去。

提亲的第二天上门，说是尚书大人看上了她，要她做府里的四姨娘。爹娘不敢拒绝，她也不敢，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被抬进了府里。进府后才知道，她的相貌，性子，以及逃跑时的背影多多少少有些像前面的那三位夫人。

兵部尚书哪里是看上了她，他是在透过她找寻三位夫人年轻时的样子。她是普通人，没见过府里的这些大场面，甭管是面对主母，还是另外的两位姨娘都有些提心吊胆，畏首畏尾。

兵部尚书对她的喜欢只持续了几个月，待她怀上身孕后就淡了。儿子出生后，她被尚书大人彻底遗忘。亏得有个儿子，亏得主母不刻薄，她在府里的日子还算凑合。

让儿子入学还是主母提及的，尚书大人没有反对，却也没有因为儿子入学就对她这个生母多有关照。直到大公子战死，二公子意外身亡，三公子锒铛入狱，他们母子才重新进入尚书大人的视野。

前面几年，四公子一直被无视，忽略，后面几年独得宠爱。

巨大的落差让四公子有了小人乍富的心态，背着尚书大人各种胡来，小小年纪就伤了身子，再也无法替尚书府传承子嗣。

徐亿年睁大眼睛，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这兵部尚书府绝后了？”

慕笙：“不是兵部尚书府绝后了，而是四公子绝后了。”

徐亿年挠着头：“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难不成这四公子不是尚书大人亲生的？”

慕笙：“自然是亲生的，只是他的孙子不是孙子，而是儿子。”

徐亿年只觉得脑中“嗡”得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仔细找的时候又找不到。换了个姿势，认真道：“什么叫孙子不是孙子，是儿子？”

慕笙：“四公子的通房怀孕了，孩子不是四公子的，是兵部尚书的。此事若是传出去便是家丑，故只能将错就错。他们将四公子的通房生为妾室，为四公子的前途和整个兵部尚书府着想，四公子还得有个家是相当的主母。兵部尚书选来选去，挑来挑去选中了容娇的妹妹，王府里的次女。”

徐亿年伸出两根指头比划着。有实权的兵部尚书府没有实权的王府，从某个角度来看，算得上是互补型的门当户对。四公子是庶子，配不上高门嫡女，且府中还有个怀有身孕的小妾，主母既不能往高了选，更不能往低了挑。

容娇的妹妹也是庶女，且人比较蠢，适合娶来做个应付外人的门面，更重要的是，兵部尚书府和王府有见不得人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