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阳关曲（60）（1/2）

三更时，一辆马车停在崔家门口。穿着麻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轻轻地叩了叩门。继室就在门内候着，听到声音忙得把门打开。

男人面无表情，看继室的眼神跟看路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继室满面笑容，点头哈腰，一脸讨好。问清了崔大姑娘在哪儿，男人招手，候在门外的下人快速进入院内，不多会儿从柴房里抬了个东西出来。

一个时辰后，崔大姑娘被送到了蒋家别院。

蒋家祖上是土匪，下山后做起了生意人，做得多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没被官府查封，是因为他们坑的多是外族人，与大雍而言有利无弊。没被齐家针对，是因为蒋家聪明，很多生意都与齐家有往来，且让齐家拿了大部分好处。

作为齐家的当家人，齐思远对于跟蒋家的这部分买卖最为熟悉，对那位蒋三少爷也不陌生。

“蒋家的生意很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齐思远侧着身子，一副坐久了很累的样子：“就拿蒋家的镖局来说，名为镖局，实为走私。他们将大雍的私盐以官盐的价格卖给外族，从中谋取暴力。”

徐亿年：“买卖私盐是杀头的大罪吧？你爹不管？”

齐思远：“这些买卖都在暗地里进行的，想要拿到证据很难，况且蒋家卖给外族的盐与平常的私盐还有些不同。他那个盐掺假，卖给外族，会让外族人生病。外族越乱，边境越平。如此，徐公子还让父亲抓他吗？”

徐亿年：“这哪里是奸商和土匪，这是义士，不能抓。”

齐思远低着头笑了：“这蒋家有些复杂，很难用黑白论定。比如蒋家祖上，的确是土匪，烧杀抢掠的事情没少干，手上起码沾了上百条人命。可他们有三不原则，不抢穷人，不抢老弱妇孺，不抢官军。尧城破城时，蒋家除了十三岁以下的幼童，其余人等，全部参战。”

徐亿年：“这蒋家真真是有担当，有血腥。那蒋三少爷又是怎样的人？”

齐思远蹙着眉头：“他是个例外，相貌是蒋家人里头最好的，行事却是最荒唐的。不娶妻，不纳妾，整日流连在风月场所。蒋家对外宣称，蒋三少爷是得了疾症死了，然就我得到的消息，这位蒋三少爷是得了脏病死的。”

徐亿年：“脏病？那这崔家的继室还真是缺德。”

在他们获取的记忆中没有与蒋家三少爷有关的，齐思远的这番话算是补了漏洞。

记忆中，濒死的崔大姑娘被抬到蒋家别院。搬动时，有人注意到崔大姑娘的“尸体”还是热的。他将此事告诉管家，管家阴沉着脸叫人试了崔大姑娘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后，又请了府医。

经过诊断，府医告诉管家。崔大姑娘的头部有多处击打伤，眼睛被熏瞎了。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膝盖被重物砸碎。除了这些，还有明显的烧伤。能救，救过来也是个活死人。

崔家与蒋家已经签了婚书，言外之意，甭管这崔大姑娘是死是活，她都是蒋家的人。经过一番斟酌，蒋管家决定将错就错，把活人当成死人封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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