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阳关曲（35）（2/2）

阿图自嘲地笑着，眉角眼梢全是苦涩。他看着宋青青，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父亲，感觉很荒诞。

他听不见母亲在说什么，也听不见那个父亲在说什么，只是盯着他的那张脸看。他的眉眼果然像极了他的父亲，只是他长得更为凶悍些。

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周遭声音渐起，他终于能听见那个血缘上的父亲在说什么。

他让阿图的母亲不要痴心妄想，说他绝不会娶一个大雍女子，尤其是乡下的无知村妇。他不承认阿图是他的儿子，让阿图的母亲带着阿图滚蛋。

母亲死后，阿图带着母亲的遗愿辗转去了外族，想要再见见那个男人。他问了很多人，好不容易找到他的住处，才知道他压根儿不是普通商人，而是贵人家的庶子。

他连那个男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他家下人打了一顿，差点儿死在那里。阿图说着，将衣袖挽起给宋青青看。他胳膊上有很明显的伤疤，都是棍棒留下的。饶是伤口已经愈合，还能想象出他挨打时的样子。

阿图说他没办法选择父亲，更没办法选择容貌，长成现在这幅样子也不是他愿意的。他说他是在尧城出生，尧城长大的。随母亲的姓氏，上外祖父的户口，与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没有一丁点儿的联系。他恳求宋青青给他一个工作，如果她实在介意他外族人的血统，也可以离开。

宋青青留下了他，说她认识他的父亲，说那人的确是个混蛋。

“你说宋青青认识你血缘上的父亲？”慕笙盯着阿图的眼睛：“她可有说过，她是在哪里认识的你的父亲？”

阿图抿嘴：“流浪道人让东家去找的那个外族人就是我血缘上的父亲。他不是普通商人，是外族探子，以经商的名义查探尧城，以及周边几座城池的情况。”

徐亿年咋呼呼的，问齐思远有没有听到。探子，潜藏在我朝的敌国探子，活的，抓住了岂不是大功一件。阿图忙说那人已经死了，醉酒，掉到河里淹死的。

慕笙：“你杀的？”

攥着衣角的手用力捏了捏，阿图抬头，目光一片澄明：“没错，是我杀的。他虽是我血缘上的父亲，却从未尽过一个父亲该尽的义务与责任。我外祖父的死，母亲的死都与他有关。他还是间接害死东家夫君以及我大雍数百将士的凶手。他不死，谁死？他是这天底下最该死的人！”

慕笙：“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你杀他纯粹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