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丑奴儿（69）（1/2）

公公示意宋大人不要转圈儿，免得动作太大引人注意。

“若非亲耳听到，我也不相信太子殿下会这般对大将军。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原是诸位皇子里最不受宠的。若不是大将军和小姐，他早就……大将军忠心耿耿，大小姐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他怎么……”公公重重地叹了口气：“皇室薄情，皇家无心呐。”

“无论如何都要拿到证据才行。”宋大人道：“公公可有办法帮我入宫？我想去太子殿下的东宫找找。皇上病重，太子殿下登基在即。为笼络人心，他日日都在皇上的寝殿侍疾。通敌的证据那么重要，他必不会带在身上，且太子殿下生性多疑，也不会将证据交由旁人保存。若有证据，定在东宫。我得去找一找。”

“你疯了吗？”公公捂住他的嘴：“私闯东宫可是死罪！”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将军府被人构陷，还有江家军以及边境的数万将士和百姓，他们的命不能丢在自己人手里。边境安稳，才有家国。边境不稳，何谈家国。家国都没了，你和我还能活着吗？”

“我倒是无所谓。”公公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我是孤儿，爹妈早死了，死在饥荒里。靠着一路乞讨进了京。京城里乞丐多，想要讨口吃的不容易，我就进了宫。刚进宫那阵儿，又黑又瘦，人也蠢笨，不招待见，就被分到了冷宫，照顾里头的那些主子们。”

往事不堪回首，想起幼年时的那些遭遇，公公就忍不住心头泛酸。先皇在时，后宫嫔妃众多，以至于冷宫里也是人才济济。有发疯的，有不吃不喝的，有一哭二闹的，还有到了冷宫依旧盛气凌人的。

他一个刚进宫的，毫无背景的小太监在冷宫里被那些娘娘欺负，出了冷宫又被分管他的太监欺负。若非遇到大小姐，早就死在冷宫里了。

因为大小姐，他得到了分管他的太监的重用，因为江家，他在宫里的日子开始好过。他成了小管事，可以出宫置办田地，宅子，以及铺子。他甚至能娶个媳妇儿，收个养子。若非大小姐和江家，他不可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他怕死，毕竟好日子还没过够，可若是为了江家和大小姐，他也不是那么怕死。

钱财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爹娘死了，媳妇儿没娶，不想坑人家姑娘。养子倒是有一个，等他死了，钱财留给他，也算是了了他们父子一场的缘分。想到这里，公公拍了拍宋大人的肩：“我是太监，主管倒夜香的，证据的事儿交给我去办。若是被抓到了，我就咬舌自尽，绝不牵连大人，大小姐还有大将军他们。”

宋大人想劝，那些小太监回来了。宋大人赶紧噤声，躲回树后。公公清了清嗓子，跟那些小太监还有车辆一道从角门回了宫。

再次见到公公是在半个月后，依旧是那个角门，他被装在破麻袋里，跟那些夜香一起，被小太监推出角门。

宫里常有枉死的太监宫女，他们会被埋在同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被称为禁忌。何为禁忌，就是每一个枉死的太监或者宫女身上都藏着宫里的秘密。

宋大人偷偷跟着，等那些太监都走了，才把装着公公的麻袋从土里刨出来。麻袋扎得很随意，大半个脑袋都在外面露着。系麻袋的绳子从他的鼻子下绕过，把他的脸分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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