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丑奴儿（54）（2/2）

沈渡：“六万八千人，其中残兵六千人，老兵三千人。”

慕笙蹙着眉头：“残兵六千我能理解，打仗嘛，有伤亡很正常。老兵三千是从哪里来的？依照朝廷征兵的规定，除了将领，普通兵卒年过三十就要卸甲归家。三十岁，不算老吧？”

沈渡笑了，脸上净是对朝廷的嘲讽与无奈。

“征兵令上确实有相关规定，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老兵都是驻守边关的，他们的俸禄，有一半被原边关守将拿了去。”

“我明白了。”慕笙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老兵上有老，下有小，想要建立军功，无异于痴人说梦。对他们而言，能在军营里有份俸禄，养家糊口比什么都强。那些边关守将欺上瞒下，利用每年上报的新兵名额获取俸禄以及补贴，同时还从老兵手里克扣原本属于他们的俸禄。这些守将，当真不是东西。”

“确实不是东西，朝廷积弊，自古有之，然究其根本，还是坐在上头的那个有问题。对了，夫人刚刚要说什么？”沈渡包住她的手：“怪我，不该随意打断夫人的话。”

“知道就好。”慕笙张嘴，在他的骨节上轻轻咬了一下：“从现在开始，不要随意打断我的话。否则，对你不客气。”

沈渡宠溺地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通敌这事儿，不可能做得过于明显。想要覆灭整个江家军，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江家军里一定有叛徒。其次，皇帝与北狄人合作，怎么合作？总不能两国皇帝亲自到边关密谋吧？他们一定派了使者，带着书信。雁过留痕，无论是叛徒，还是使者，只要在江家军里待过，只要去过边城，定会留下痕迹。

“夫人真聪明！”沈渡趁机在慕笙手上亲了一下：“夫人还有什么发现？”

“沈溪白，你是在我面前装傻吗？”慕笙捏住他的嘴：“陈二妮的话你也注意到了是吧？”

“根据她的调查结果显示，母亲是在青州府遇见了江家军的老兵，从老兵口中得知了江家军覆灭的真相，致使情绪激动，进而早产。倘若老兵是真的，说明江家军有幸存者，只要找到幸存者，就能查明真相。倘若老兵是假的，那就是故意透露消息给我母亲，目的是让我母亲一尸两命。”

慕笙托着下巴：“你猜萧翊那个混蛋知不知道你的母亲有孕了？”

沈渡：“夫人的意思是？”

慕笙：“萧翊应该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定不会让你的母亲带着你去北狄和亲。他可以舍弃你的母亲，但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北狄王庭的王子。”

沈渡：“夫人的意思是，他重视皇家血脉？”

慕笙磨牙：“沈大人的智商逃走了？什么皇室血脉，就他那样的恶人，他会在乎血脉吗？他在乎的是，他的孩子，你母亲肚子里的那个你会不会成为北狄王拿捏他的把柄。倘若你母亲没有自寻短见，倘若安国公不是那次的送嫁官，倘若你母亲真的嫁入北狄王庭，你，就是送上门的质子。”

沈渡冷笑一声：“依着萧翊的德行，在得知母亲怀有身孕后，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都会给母亲喝下落胎药，将一切可能性扼杀于萌芽。”

“所以……”慕笙捏着他的鼻子：“萧翊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再猜猜，长公主知不知道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