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念奴娇（35）（2/2）

发妻因为生孩子难产落了病根儿，孩子两岁时，病情加重一命呜呼。发妻死后，他与母亲一起抚养孩子。母亲提过好几次让他续弦，他都拒绝了。他心里装着的只有那个小姑娘。他可以续弦，但他无法用一整颗心对待自己的妻子。发妻如此，续弦亦是如此，他不想再害人了。

遇到丁香是在街上。

夜归，提着灯笼，听见马车上有压抑的哭声。马车很大，没有明显标识。马车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小厮，另外一个是刘耀祖。

他认识刘耀祖，知道他在码头上做管事。这个人，看似老实，实则做得全是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母亲交代过，让他离刘家的人远一些。

准备离开时，马车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咒骂声，禁不住回头，看见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从马车上冲下来。

女人只是抬了下头，他便认出那是他心心念念，刻在心里的小姑娘。心间一动，迈出步子。仅半步，停在原处。刘耀祖追过来，将女人拽回马车上。而后，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从马车上下来。

李柏山认出，那是瓷器行的王掌柜。

攥紧拳头，欲上前质问，马车哒哒地离开了。一夜未眠，被追赶的小姑娘和从马车上逃出的女人相互交叠。第二天一早，出去打听，才知道小姑娘叫丁香，是刘耀祖从花船上赎回来做媳妇儿的。

花船？李柏山禁不住心疼。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小姑娘还是没能逃走吗？她是被那两个人追回去卖到花船上的吗？她的命怎么那么苦？逃出狼窝，进入虎笼。

他不敢招惹刘家，不敢招惹刘耀祖，只敢暗中关注。他不知道刘耀祖出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丁香与刘耀祖之间有些不为外人道的事情。

孩子腹痛，他带孩子去看大夫，回来时，经过刘家。刘家大门微敞，刘耀祖站在门内。细看，不是刘耀祖而是穿着刘耀祖衣裳的丁香。

她在模仿刘耀祖说话，刻意制造刘耀祖离家的假象。鬼使神差地，他帮丁香坐实了这件事。

李柏山以为丁香不知道，然从丁香说出的话来看，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丁香——”

“我很感激你，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我。嫁给你，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丁香道：“可惜，你我有缘无分。若有来世，我可以做你的夫人，但我觉得，若有来世，你应该好好对你的发妻。”

李柏山：“发……发妻？”

丁香：“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母亲与我说过你们的事情，她的死与你有关。李大哥，你对我情深不悔，我很感激，但你对你的夫人，犹如刘耀祖对我。”

李柏山：“不一样的，我从未苛待过我的发妻，更不曾逼迫她……”

“李大哥，你当真没有苛待吗？”丁香看着他，笑得李柏山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