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监视遇上反监视，直播搅乱修罗场（1/2）
“云端之巅”餐厅，临窗卡座。
空气里残留着鹅肝的油脂香气、松露的霸道余韵，以及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混合了杀意与荒谬的诡异氛围。
侍者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柄深深嵌入椅背的银质餐刀拔了出来，刀身带着木屑，微微弯曲。他脸色发白，小心翼翼地用托盘托着这把“凶器”，对着唐雪和傅凛连连鞠躬道歉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傅凛依旧端坐在卡座一端，如同冰雕。他胸前的黑色西装上，那块亮晶晶的、混合着鼻涕和可疑甜腻物质的污渍，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标记，与他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气形成了史诗级的反差。他那张刀削斧凿般的俊脸上，表情凝固在一种极其复杂的冰封状态——错愕、震惊、极度不适、以及一种被强行喂了一口苍蝇般的憋闷。他微微垂着眼，目光死死盯着那块污渍，仿佛要用眼神将它烧穿一个洞。握着酒杯的手指，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杯中的冰块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唐雪则安静地坐在另一端，重新拿起干净的刀叉，切割着盘中最后一点鹅肝。她的动作依旧优雅，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只是那低垂的眼睫下，目光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名为“心虚”和“懊恼”的波澜。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本能反应——掷刀、救人、精准地将熊孩子“投递”到傅凛怀里——行云流水，完美得像教科书级的危机处理。但也完美地暴露了她绝非“顾雪儿”该有的身手和反应速度。
崩了。人设崩得稀碎。
还是在傅凛这个最危险、最不该暴露的人面前。
她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拿起餐巾，极其缓慢地擦拭着嘴角，仿佛在拖延时间，思考着如何挽回这崩坏的局势，或者说，如何应对接下来傅凛必然的雷霆之怒。
傅凛终于抬起眼。那双寒潭般的眸子，不再仅仅是冰冷和审视，里面翻滚着一种更加危险、更加复杂的情绪风暴。他不再提敖德萨的货，不再提“渡鸦”，目光如同沉重的冰锥，牢牢钉在唐雪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
“身手不错。”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被愚弄后的压抑怒火和一种全新的、更加锐利的探究，“顾家流落在外的大小姐……需要掌握这种‘精准投递’的技巧？”
唐雪的心脏猛地一缩。来了。最直接的质问。她放下餐巾，抬起眼，迎向那道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委屈（这次有几分真实）：“傅先生……您在说什么？刚才……刚才情况太危险了，我只是……本能地想去拉住那个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他就……” 她适时地停顿，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微颤，“吓到您了吗？真的很抱歉弄脏了您的衣服……我……我赔您……” 她试图将话题引向“意外”和“赔偿”，用怯懦和慌乱来遮掩。
“本能？”傅凛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毫无温度，带着浓烈的讽刺，“能把餐刀当飞镖，把几十斤的孩子当沙包精准‘投递’的本能？顾小姐的‘本能’，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显然完全不信这套说辞，目光如同手术刀，试图剥开她这层新的伪装。
唐雪感到一阵无力。在傅凛这种级别的人物面前，刚才那番操作，任何“巧合”和“本能”的解释都苍白得可笑。她索性垂下眼帘，不再言语，用沉默对抗。指尖在桌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表光滑的表壳，电击器的冰冷触感让她稍感安心。谈判破裂，接下来，恐怕就是图穷匕见了。她的大脑飞速计算着餐厅的布局、傅凛随从的站位、以及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制造混乱并脱身。
傅凛看着唐雪沉默抗拒的姿态，眼神更加冰冷。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这是一个极其隐蔽的信号！
他身后左侧那名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的随从，接收到指令，右手极其自然、极其隐蔽地探入西装内袋。这个动作快如闪电，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
但唐雪不是普通人！她的眼角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随从的动作！内袋！通讯器？武器？还是……呼叫增援的信号？！
唐雪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全身的肌肉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轰鸣声！要动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仿佛要再次被点燃的瞬间——
“两位尊贵的客人，这是本店赠送的餐后甜点，火焰冰淇淋，祝二位用餐愉快，感情甜蜜！”
刚才那位心有余悸的侍者，脸上带着近乎谄媚的、劫后余生般的笑容，推着一辆精致的小餐车再次出现。餐车上，两个水晶高脚盘里，盛着造型精美的冰淇淋球，上面淋着琥珀色的酒液。侍者拿起一个长长的点火器，“噗”的一声，幽蓝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包裹住冰淇淋球，散发出诱人的焦糖香气和灼热的气息。
跳跃的火焰，瞬间照亮了卡座，也短暂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傅凛和他那位准备有所动作的随从。
火焰冰淇淋？感情甜蜜？！
唐雪看着那跳跃的幽蓝火焰，再看看傅凛胸前那块刺眼的污渍和他冰封的脸……
一股强烈的、名为“毁灭世界”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这餐厅的服务，简直是精准踩雷的艺术！
傅凛看着那跳跃的火焰，又看看侍者脸上那“祝感情甜蜜”的真诚笑容（在傅凛眼里是愚蠢），再感受着胸前那块黏糊糊的污渍……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出现了名为“崩溃”边缘的裂痕！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用尽毕生修养压制着掀桌的冲动。
侍者完全没察觉到死亡凝视，热情地将燃烧的冰淇淋放在两人面前：“请慢用！火焰熄灭后口感最佳！” 说完，推着餐车，带着完成任务的满足感离开了。
跳跃的幽蓝火焰在两人之间无声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焦糖的甜香混合着酒精的辛辣气息弥漫开来。
唐雪看着眼前这盘“感情甜蜜”的火焰，再看看对面闭着眼、胸口起伏、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的傅凛……
她突然觉得，和傅凛这种冰山一起吃饭，最大的危险可能不是军火交易败露，而是……餐厅的神助攻服务。
她默默地拿起银质甜品勺，伸向那团还在燃烧的火焰。就在勺尖即将接触到火焰的瞬间——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唐雪和傅凛这种受过特殊训练的人耳中却异常清晰的、类似微型相机快门的声音，从不远处一根装饰性的巨大罗马柱后方传来！
有人偷拍！
唐雪和傅凛几乎是同时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穿透空气，精准地锁定在罗马柱后方那片阴影区域！
唐雪眼中寒光乍现！媒体？狗仔？还是……傅凛的人？或者，是顾廷琛派来监视她的？！
傅凛的眼神同样冰冷锐利！谁敢在这种时候偷拍他？！活腻了？！
两人之间的杀意和对峙，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第三者”，瞬间被转移了焦点！同仇敌忾的冰冷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那根罗马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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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码头，“海神号”超级游艇。
震耳欲聋的电音如同永不疲倦的狂兽，持续撕扯着耳膜和神经。迷离闪烁的霓虹灯光，将甲板上每一个疯狂扭动的身影都切割成光怪陆离的碎片。空气里混杂的酒精、汗水和欲望的气息，浓得几乎令人窒息。
顾安玥僵硬地被秦煊圈在怀里。他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礼服面料传来，如同烙铁，灼烧着她的皮肤和自尊。那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如同铁箍，牢牢锁着她的腰肢，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力。周围人群暧昧的起哄声、口哨声，以及刚才那个胖子被扔下江时引发的疯狂笑闹，如同无数根针，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屈辱、愤怒、恐惧……还有对星寰未来的巨大焦虑，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秦煊那带着酒气和灼热气息的低语还在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利刃：
“条件，是可以谈的……创世纪拿到了欧盟的特别通行证……你的‘根基’，还能稳多久？”
他在用星寰的生死存亡，逼她就范！
“放开我！”顾安玥再次挣扎，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但力量在秦煊的绝对压制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嘘……”秦煊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怀里，灼热的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危险的磁性，“我说了，别动。安玥，你是个聪明人。星寰是你的一切，不是吗？何必为了那点所谓的‘原则’，看着它被创世纪撕碎？跟我合作，你不仅能保住星寰，还能得到更多……包括我。” 他赤裸裸的诱惑和威胁，如同交织的毒藤。
顾安玥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看着秦煊那张在迷幻灯光下英俊得如同恶魔的脸，看着他眼中那志在必得的灼灼光芒，再听着周围震耳欲聋的、仿佛在嘲笑她不自量力的音乐……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无力感再次袭来。难道……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难道真的要向这个危险的男人低头？
就在她意志动摇、被绝望攫住的瞬间——
“家人们！！看我看我！！前方高能预警！！”
一个熟悉到令人头皮发麻、兴奋到变调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般，透过震耳的音乐，强行灌入顾安玥的耳中！
顾星野！！
只见这位顶流大明星，不知何时竟然也出现在了“海神号”的甲板上！他顶着他那标志性的闪耀银灰色头发，穿着亮片骚包的荧光粉西装，在一群穿着清凉的比基尼模特中间，显得格外扎眼！他手里高高举着那部镶满水钻的手机，摄像头正对着秦煊和顾安玥的方向！脸上带着发现宇宙级八卦的狂喜！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你们最爱的星野哥哥空降‘海神号’！！”顾星野对着手机镜头唾沫横飞地大喊，声音完全盖过了音乐，“猜猜我看到谁了？！我们的科技男神秦煊秦总！！还有谁？！我的二姐！顾安玥！！！”
他的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甲板中央沙发上，秦煊正亲昵地搂着顾安玥腰肢的画面！顾安玥那身烈焰红的礼服在灯光下分外耀眼，而秦煊那慵懒强势的姿态也一览无余！
“看看！看看这姿势！这距离！！”顾星野激动得手舞足蹈，把手机镜头怼得更近，“秦总这眼神！拉丝了有没有？！我二姐这害羞（其实是屈辱和愤怒）的小表情！绝了！家人们！实锤了！昨晚慈善晚宴上的‘一见钟情’是真的！秦总这就带着我姐来私人游艇约会了！浪漫！太浪漫了！这cp我先磕为敬！火箭刷起来！！”
顾星野那极具穿透力和煽动性的“直播解说”，如同魔音灌耳，瞬间盖过了震耳的电音，清晰地传遍了甲板这一隅！所有正在玩闹的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顾安玥和秦煊，眼神里充满了看戏的兴奋和暧昧的起哄！
“哇哦——！”
“秦少牛逼！”
“嫂子害羞了！”
“亲一个！亲一个！”
人群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口哨声、尖叫声和起哄声！
顾安玥只觉得一股热血“轰”地一下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顾星野！又是他！！这个阴魂不散的二百五！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开着直播？！把她被秦煊强行搂在怀里、如同玩物般展示的画面，直播给了成千上万的观众？！“害羞的小表情”？“浪漫约会”？这简直是把她钉在了耻辱柱上公开处刑！！
巨大的羞愤和屈辱瞬间压过了恐惧！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肘狠狠撞在秦煊的肋下（位置精准，力道不小）！趁着秦煊吃痛、手臂力道松懈的零点一秒，她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顾星野！你给我闭嘴！把直播关了！！”顾安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她甚至顾不上秦煊，直接朝着顾星野的方向冲了过去，试图抢夺他那该死的手机！
秦煊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闷哼一声，眉头瞬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怒意。但当他看到顾安玥如同炸毛的猫一样扑向顾星野，再听着周围人群更加疯狂的起哄和顾星野那火上浇油的直播……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明显的、名为“错愕”和“被打扰好事”的烦躁！他精心营造的压迫感和暧昧氛围，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咋咋呼呼的程咬金彻底搅黄了！
“安玥姐！别抢！别抢啊！直播着呢！注意形象！”顾星野一边灵活地躲闪着顾安玥的“魔爪”，一边还不忘对着镜头继续解说，“看到没！家人们！我姐恼羞成怒了！秦总这魅力太大！我姐扛不住啊！哈哈哈！”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还在为自己的“独家爆料”兴奋不已。
甲板上一片混乱！顾安玥追，顾星野逃，秦煊沉着脸看着这场闹剧，周围的看客们哄笑声、起哄声不绝于耳。
“拦住她！”秦煊终于失去了耐心，对着旁边一个保镖冷声下令。他需要立刻控制住场面，不能让顾星野再胡说八道下去！
保镖立刻上前，试图拦住状若疯虎的顾安玥。
就在这时，顾安玥的高跟鞋再次踩到了甲板上不知谁洒落的酒液！身体猛地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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