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1/2）
青叶町三丁目，夜晚十一点。大部分住宅楼的灯光已经熄灭，只剩下零星几扇窗户还透着光，街道上行人绝迹。废弃的防空洞入口隐藏在一丛茂盛的、缺乏修剪的灌木后面，铁门上挂着的锈蚀锁链，在晴人用魔法稍稍处理后，无声地滑开。
三人鱼贯而入，随即小心地将铁门虚掩。门后是一段向下延伸的混凝土阶梯，潮湿的霉味和尘土气息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芒划破黑暗，照亮了剥落的墙皮和地面上的积水。
“空气里有残留的魔力痕迹，很淡，但和样本的‘签名’方向一致。”林彻压低声音，驱动器的微光在手腕上闪烁，辅助系统进行着环境分析。他走在最前面，混沌力场以最小幅度展开，如同无形的触角感知着周围的能量流动。
晴人紧随其后，巫师驱动器已经处于半激活状态，随时可以变身。历走在最后，手中紧握着一把铭刻着防护符文的短杖，警惕着后方。
阶梯并不长，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条废弃的地下商业街主干道。两侧是黑洞洞的店铺门面，破碎的玻璃橱窗，歪倒的模特支架，一切都蒙着厚厚的灰尘，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几十年。然而，与这破败景象格格不入的是，空气中那股稀薄却顽固的负面情绪魔力，如同渗入地下的污水，缓缓流淌。越往深处走，这种感觉越明显。
“信号源在更深处，偏向西南方向。”林彻看着探测器上的指示，“这里的魔力痕迹像是…溢散出来的余波。”
他们沿着主干道小心前进，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被放大，又迅速被黑暗吞噬。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从管道滴落的水声，更添阴森。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林彻停下脚步，举起手示意。他的手电筒光柱照向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地面——那里的灰尘有明显被清扫和拖拽的痕迹，而且不止一条路径。
“有东西经常经过这里。”晴人蹲下身，仔细查看痕迹，“不是人类足迹，更像是…某种多足生物，或者…能量体移动留下的扰动。”
林彻的探测器发出了更尖锐的嗡鸣，指向右侧那条更狭窄、似乎通往更深处维修通道的岔路。“这边，信号更强了。而且…有周期性的能量脉冲，间隔大约三分钟一次。”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选择了右侧岔路。这条通道更加低矮压抑，头顶是粗大的管道和电缆桥架，有些地方需要弯腰才能通过。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不自然的暗红色苔藓状物质，摸上去冰冷粘腻，散发着微弱的魔力。
“是贤者魔力的衍生物，类似低等菌毯。”林彻分析道，“他在改造这里的环境，使之更适应他的力量。”
又前行了大约五十米，通道尽头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气密门。门上没有锁，但紧闭着。门缝下方，隐约透出暗红色的、有节奏明灭的微光。那种周期性的能量脉冲正是从门后传来。
“就是这里了。”林彻贴近门缝，探测器读数飙升。“内部有强烈的特征信号，匹配度提升到68%！能量反应…复杂，似乎在进行某种循环转换。”
晴人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门上，隐约能听到门后传来低沉的、仿佛心脏搏动般的“咚…咚…”声，以及液体流动的汩汩声。
“怎么进去？强行破门肯定会惊动里面。”历小声问。
林彻检查着门框和墙壁的连接处：“这门年代久远，结构不一定牢固。而且贤者选择这里，可能更看重隐蔽而非绝对防御。系统扫描显示，门轴和锁栓部位的金属锈蚀最严重。如果用精准的魔力冲击同时破坏几个关键锈点，或许能无声开启。”
“我来。”晴人取出两枚戒指，一枚泛着淡蓝色的微光（水），一枚则带着土黄色的光晕（土）。他将水戒指贴近门轴部位，低温水汽迅速凝结、渗入锈蚀缝隙，然后切换土戒指，轻微的震动精准地传递到那些被水渗透的脆弱点。
【Liquid！】
【Land！】
细微的“咔嚓”声接连响起，门轴处的锈蚀结构在冰水渗透和震动下悄然碎裂。晴人轻轻一推，沉重的大门发出艰涩但轻微的摩擦声，向内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混合着铁锈、霉味、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腥气的热风从门内涌出。三人立刻屏住呼吸，掩住口鼻。
门后的景象，让他们瞳孔收缩。
这是一个被改造成巨大地下腔穴的空间，原本可能是旧防空洞的中央大厅或大型仓库。空间的中央，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直径超过十米的暗红色魔力池。池中不是水，而是粘稠的、如同熔融血浆般的液体，不断冒着气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和强烈的绝望气息。池子周围的地面、墙壁、乃至部分天花板上，都覆盖着厚厚的、脉动着的暗红色“菌毯”，与之前在通道里看到的如出一辙，但这里更加密集、活跃。
魔力池的上方，悬浮着数颗大小不一、如同肿瘤般的暗红肉瘤，它们由粗大的、搏动着的血管状魔力导管连接着池子，也彼此相连，构成一个诡异的生物-魔力混合网络。肉瘤表面布满了扭曲的面孔，那些面孔无声地开合着嘴，仿佛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正是这些面孔散发出的情绪，构成了魔力池的“燃料”。
而在腔穴最深处，一个相对平整的、被菌毯覆盖的高台上，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由暗红魔力勾勒出的人形轮廓。它盘膝而坐，双手虚抱于胸前，掌心间悬浮着一颗不断收缩膨胀的、如同微型心脏般的暗金色晶体。那周期性的能量脉冲，正是从这颗晶体发出，并通过那些血管导管，输送到整个腔穴网络，最后汇入中央的魔力池，形成一个完整的、缓慢但稳定的循环。
“那是…贤者的一部分？还是他的一个分身？”历的声音带着震惊。
“不像是完整本体。”林彻的探测器疯狂运转，分析着能量读数，“能量强度很高，但‘质’上不如‘心之回廊’深处感受到的那么纯粹和浩瀚。这更像是一个…‘疗伤节点’或者‘备用能量炉心’。他在利用这里相对隐蔽的环境，以及从城市中微量汲取来的负面情绪魔力（可能通过某种我们尚未发现的更分散的渠道），缓慢修复‘心之回廊’崩溃和港口法阵被破带来的损伤，同时积蓄力量。”
晴人的目光死死锁定那个暗金晶体和人形轮廓：“不管是什么，摧毁它，就能再次重创他！”
“等等！”林彻一把拉住就要冲出去的晴人，“看周围！”
随着林彻的示意，晴人和历才注意到，在腔穴边缘的阴影里，在菌毯覆盖的墙壁凹陷处，静立着数道身影。它们并非幻魔，而是形态更加扭曲、不稳定的暗红色人形怪物，身体似乎由粘稠的负面情绪魔力和部分实体物质（可能是被吞噬的人类残骸？）强行糅合而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它们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但眼眶位置跳动着幽暗的红光。
“守卫…而且是特化型的，能量反应很集中，不像普通幻魔那么分散。”林彻低声道，“贤者果然有防备。如果我们贸然攻击核心，这些守卫会立刻苏醒，而且很可能触发这个腔穴的其他防御机制。”
就在这时，那个盘坐的人形轮廓，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它没有转头，但一个冰冷、空洞，带着多重回音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
“虫子…还是找来了…”
是贤者的声音！虽然比之前虚弱了一些，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傲慢与恶意丝毫未减。
“嗅觉挺灵敏…可惜，只是自投罗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腔穴边缘那些暗红守卫眼中的红光骤然炽亮！它们僵硬的身体开始活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和粘液拉扯声，缓缓转过身，面朝着三人藏身的门口方向。同时，中央魔力池的旋转加快，上方肉瘤中的面孔扭曲尖啸得更加剧烈，整个腔穴的魔力波动开始提升，暗红色的光芒变得更加刺目。
“被发现了！”历握紧了短杖。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贤者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这里虽然简陋，但作为你们的坟墓，以及为我恢复提供最后一点‘养料’，倒也合适…”
“哼，谁给谁当养料还不一定！”晴人不再犹豫，直接戴上戒指，划过驱动器！
【Shabadoobi touch hensh！】
【F！please！hi-hi hi-hi-hi！】
火焰燃起，假面骑士wizard火焰风格现身！
林彻也同时启动驱动器，银灰色装甲覆盖全身，虽然光泽不如全盛，但战意昂然。
【混沌驱动！授权！星穹形态！】
历则将短杖插在地上，双手快速结印，一个淡金色的防护结界以她为中心展开，笼罩住三人所在的门户区域，暂时抵挡住弥漫过来的负面情绪侵蚀和逐渐增强的魔力威压。
战斗瞬间爆发！
最先扑上来的是四个离得最近的暗红守卫。它们动作迅猛，远超普通幻魔，手臂化作锋利的魔力刀刃或沉重的锤状物，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斩来！
晴人挥动巫师剑枪，火焰缠绕剑身，格开一记重劈，反手一道火球轰在另一个守卫胸口，将其炸得后退几步，胸口出现焦痕，但并未崩溃，暗红菌毯迅速蠕动修复。
林彻则利用混沌力场的偏转特性，身形飘忽，避开攻击的同时，双手凝聚出银灰色的能量刃，精准地切入守卫的关节或能量核心节点。他的攻击更侧重于破坏其内部结构，但守卫的防御力和再生能力同样惊人。
“这些家伙被这个腔穴的魔力场强化了！攻击核心魔力节点或者断掉它们与菌毯的连接！”林彻在战斗中迅速分析。
越来越多的守卫被激活，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而中央高台上，贤者的那个人形轮廓依旧盘坐着，只是他胸前的暗金晶体脉冲频率开始加快，输出的魔力更加汹涌，不仅强化着守卫，更开始催动腔穴本身发起攻击！
地面和墙壁上的菌毯骤然射出无数暗红色的、带着倒刺的触须；天花板上的肉瘤张开，喷吐出腐蚀性的暗红粘液；整个空间的重力似乎也开始紊乱，时而沉重，时而轻浮。
历维持的防护结界在多重攻击下剧烈波动，她额头上渗出汗水：“结界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突破，攻击核心！”
“晴人！掩护我！我试试能不能干扰那个魔力循环！”林彻喊道。他看出这个腔穴的力量来源于中央魔力池、贤者分身胸前的暗金晶体以及遍布的菌毯网络构成的循环。如果能破坏其中一个环节，整个系统就可能失衡。
“好！”晴人点头，攻势更加凌厉，火焰、水龙、风刃轮番施展，尽可能吸引和牵制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力。
林彻则深吸一口气，将混沌力场收束于体表，化为一道银灰色的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在攻击间隙中穿梭，直扑向那个巨大的魔力池！他并不打算直接攻击池子（那可能引发剧烈爆炸），而是瞄准了连接池子和上方肉瘤网络、以及延伸向贤者分身的几条最粗大的血管状魔力导管！
“混沌·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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