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做错了吗?(2/2)
张敬民和钱小雁本来只是那种朦胧的关系,隔着一张纸,没想到以这种方式挑明了,张敬民像是被霜打了,“书记,反正我不管,我只负责科技措施的落实,具体的物资落实,书记不能耍赖。”
朱恩铸正色道,“我耍赖了吗?我们不是在研究办法吗?改革开放的年代,我们就应该想改革开放的办法。”
钱小雁找了一个台阶,“朱书记不过是提出了一个方法论。你不用以身相许,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们的。”
钱小雁只是无意中表明了她的心迹,可她并不想,也不愿介入张敬民和雅尼的感情世界。但无形中还是给张敬民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张敬民认真地告诉钱小雁,“有些相欠,是还不起的。我那个烟厂的女同学古怪得很,欠多了,又还不了,那就是彼此的负担。”
钱小雁古灵精怪的样子说,“施恩不求报。我只在乎投入,看看有一天是否会雪崩样的压垮你。”
张敬民开始躲避钱小雁炽烈而又纯粹的眼光。
钱小雁接着说道,“世间就是这样,太多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也有太多的人走着走着就没了,还有太多的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一起了,比如我们四个,不就是这样吗?”
朱恩铸评价钱小雁的话,“有见识,有道理。”并下达指示,“我们各忙各的吧。张文银随我到乡上,张敬民到农技站摸摸情况,钱记者是自由人,随你选择。”
钱小雁看着街上的行人,“我跟张敬民吧。”
钱小雁不记得是谁说过,“世间所谓的爱情,都是所有人奔向彼此的奔跑,能不能走到一起,彼此的努力仅仅只是一种愿力;能否同床共枕,还有太多未知的因素。不是因为爱,就能在一起;不爱,也能在一起,爱情并非生活的必需品。”
现实就是这样,洛桑乡需要的是粮食,可以没有爱情。有爱情,没有粮食,爱情也活不下去。
钱小雁烦乡上人多嘴杂,她现在需要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还要找一个电话,取得与报社的联系。
朱恩铸在乡上一直等待着郝崇法的电话,电话一响,张文银就忙着接,但都不是郝崇法的电话。
农技站是一幢青砖房子,门口挂着牌子,白底黑字,‘洛桑乡农业技术推广站’。
站里冷冷清清,张敬民喊叫,“有人吗?有人吗?”
叽叽歪歪的出来一个人,“叫啥子嘛,叫魂呀?哦哟,张敬民,你小子咋出现在这里?你不应该在羊拉乡吗?还是调我们这里来了?”
出来的人叫苏振兴,在县上开会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张敬民还没有下到羊拉乡。
张敬民回答,“县领导要在你们这里搞科技推广,把我叫来了。苏哥,你们人呢?真闲啊,不上班?”
苏振兴手上抬着一碗面条,“我刚睡起来,整点东西吃,你们吃了吗?”
“吃了,吃了。现在不是农闲嘛,站里的人换着进城,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看家。像咱们这种单位,县上隔远了,乡上的干部也不搭理我们,所以,比较闲。其实嘛,土地下户了,乡亲们自己忙自己的,我们这种单位就像不存在。不过,你小子的什么粮食翻番搞得我们日子都不好过。”
“咋就不好过了呢?”
“县上三天两头拿你作比较。领导天天说,‘羊拉乡的条件要多艰苦?张敬民就可以做到粮食翻番,你们呢?吃素的吗?一样搞不成,每个月白领国家的钱’。大家都把你恨到骨头里去了。”
张敬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