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激荡(2/2)
“不动声色,注意安保。既然不让我们知道,我们就不知道。”
“是。”
周长鸣走后,朱恩铸陷入了沉思。
朱恩铸拿起红色电话,拨通了组织部,“伟明同志,洛桑乡的问题不能再等了,免去现任乡党委书记和乡长职务。我的意见,任楚天洪为书记,任纪委的邓军做乡长,明天到任。”
朱恩铸没等严伟明回应,就挂了电话。
严伟明拿着话筒,“咋突然这样急呢?”
羊拉乡群众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从十月开始,杀过年猪的人家多了起来。这种杀猪过年的仪式会持续到春节之前。
杀猪后,会请亲戚朋友到家作客,喝酒吃肉话家常。吃不完的肉,风干。或淹制,松枝熏烤为腊肉。或淹制为火腿。第二年开春,农忙到来,不买鲜肉,也有肉吃。
赶街天的集市,鸡鸭鱼肉,山菌野菜,皮货药材,葱、姜、蒜,藏地秘药,藏刀,卖针筒麻线的江浙杂货铺,川人的红油抄手铺,……啥都有。
集市上除了叫卖声,还有了录音机飘出的粤语歌曲《铁血丹心》。
宁向红南下,把羊拉乡的菜牛卖到广州,又从广州进货服装。在羊拉乡集市宁向红的铺子,能买到廉价便宜的西服……,以及他贩卖的南方传说,……
宁向红留着‘发仔式’的大背头,穿着板扎的西服,牛仔喇叭裤,尖头皮鞋,就像是西部电影中走出的淘金者,如果手里有支枪,骑在马上,就更逼真了。
宁向红手里的不是枪,而是一台四个喇叭的‘三洋牌’双卡录音机,宁向红走到哪里提到哪里,歌声震天响,宁向红随音乐扭着屁股扭着腰,伸手打着响指,俨然从天堂来。
人们都说宁向红爆发了,最明显的就是近五十岁的宁向红离了婚,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妖艳女子混在一起。
宁向红的出现,以及在羊拉乡的作派,激荡着羊拉乡年轻人的心,他们纷纷向宁向红打听南方的消息,以及南方是个什么样子。
这个奔赴南方的浪潮席卷大地,可这个浪潮带给阿布乡长的却是绝望,他的卓玛招呼也没打,就辞职去了深圳。
多吉大叔一觉醒来,卓玛不见了,留下一张纸条,“阿爸,我想出去看看……。”
张敬民的心也动摇了,经商,出国,向钱看;梦想,南下,留职停薪,实现自我价值。
可离开羊拉乡,积极性才起来的乡亲们咋办?科技种植,修路,修渠,……他们对未来的期盼,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虽然粮食翻番,粮食问题并未彻底解决,离开,就是失信。
离开,雅尼咋办?雅尼愿意离开吗?离开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张敬民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示范基地里,乡亲们散去后,颜如月看着旷野,对着张敬民,“这可能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情了,也是了结我对这片土地的最大眷恋,世界最大的农业科技公司——加德公司,对我的研究开价很高。”
颜如月取下眼镜,擦了一下镜片,“他们给我实验室,承诺让我做首席科学家。”
张敬民不高兴了,“你知道,你的良种试验对粮食增产有多重要吗?我们的国家,眼前的乡亲们,有多需要吗?”
颜如月看着手中的眼镜,“我现在想的是自我价值的实现,他们可以满足我。”
张敬民火了,“颜如月。你不要忘了,是谁养育了你培养了你!加德公司一直对我国进行技术封锁。你这一去,等于出卖火药,让人制成枪来进攻我们。粮食,全世界都知道比石油还重要……”
颜如月态度坚决,“你不必阻拦我,我不关心政治。”
张敬民愤怒了,“你手中拿去交换的筹码,就是政治。加德得到了,就会以无法想象的价格限制我们,甚至封锁。你不懂吗?”
“我心意己决。”
张敬民绝望了,“谢谢你这次来,从现在起,我们绝交”
梁上泉一行离开陇二妹家,往羊拉乡赶。梁上泉问钱小雁,“我们估计什么时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