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等库房(2/2)
可这个时代,即便能造出原始的蒸汽机,但应该还造不出更高端一点的东西吧?
那这个时代有什么是造的出来的?
李知涯下意识摸了摸腰际——
一个硬邦邦的小皮囊硌着大胯。
曾秃子那火药囊!
里面满满当当。
一个疯狂又顺理成章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
炸!
用火药崩开这锈透的锁芯!
风险?当然有!动静!火光!
但……愿花仓库房厚重,外面老谈睡得死猪一样……
更重要的是,这破锁锈成这样,说不定根本炸不响?
就算响了,动静能有刚才开门大?
赌了!
不赌,这趟就白玩命了!
李知涯一咬牙,眼里那点犹豫被狠厉取代。
他飞快地掏出火药囊,指甲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刮出一小撮黑火药。干涩涩的,带着刺鼻的硫磺味。
手指抖吗?
有点。
但稳得住。
他把那撮黑火药,一点一点,塞进那锈得几乎看不见的锁眼里。
动作稳得像给火铳装弹,心却跳得要把肋骨撞断。
随后蜡烛火苗凑近……
滋——
成了!
一点橘红的火星在锁眼里猛地一蹿!快得来不及眨眼。
“砰!”
闷响炸开,不大,但在死寂的库房里像摔碎了个陶罐。碎铜屑和铁锈渣子崩了李知涯一脸。
“操!”他低骂,脖子一缩。耳朵嗡嗡响。
四周静得吓人。只有火药味混着更浓的檀香,呛得人想咳嗽。
他强忍着,侧耳听。
远处货架阴影里,谈彦威的鼾声依旧,节奏都没变。
悬着的心落回一半。
“妈的,愿花仓天天搬铁箱子,这点动静算个屁!”
他啐了口带锈腥的唾沫,一把掀开沉重的铅皮箱盖。
嚯!
箱子里码得整整齐齐。一颗颗鸡蛋大小,光洁圆润,泛着羊脂玉般的温润光泽。
净石!
倪先生捻须念叨的“权贵专用品”,张静媗夜里做梦都想换的硬通货!就他妈躺在眼前!
李知涯眼珠子都绿了。
什么五行疫,什么活不过三年,这一刻全被这玉光晃没了影。
发财!保命!全指着它了!
他伸手就抓,一手抓了俩,沉甸甸,冰凉滑腻。想也不想就往怀里塞。
刚塞进去——
嗡!
一股寒气,不是从外头来,是从骨头缝里、从五脏六腑里猛地炸开!
怀里的净石像突然变成了烧红的烙铁?不,比那更邪门!
冷!刺骨的冷钻进皮肉,直往骨髓里钻!
紧跟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喉头一股酸水直往上顶。后腰那片红疙瘩像被无数根针同时狠扎,又痒又痛,火烧火燎!
“呃……”李知涯眼前发黑,腿一软差点跪倒,赶紧扶住箱子边沿。冷汗瞬间湿透浆洗得发硬的细布褂子。
怎么回事?
他强撑着低头,看向那敞开的铅皮箱子。昏黄烛光下,箱盖内侧贴着一张褪色的黄纸签,墨字歪歪扭扭,像垂死挣扎的蚯蚓——
净化失败,切勿开启。
草!
仿佛一桶冰水混合着绝望,从头顶浇到脚底板。透心凉。
老子拼死拼活,撬开个锈锁,就为偷这一箱子……半成品?
“老谈!老谈!死哪儿去了?点酉对账啦!”一个粗嘎的嗓门,裹着不耐烦,像把破锣,突然从库房门口的方向砸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