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沧海之舟（2/2）

石雪儿看着这城，秀眉微皱道：“此城虽则雄伟，却是一座凡城，不知为何在此。”

烛龙灯本身慈航道人右眼所化的一只大眼珠子，放出光华，向这城池看去，目光到处，“叮”的一声脆响，从城内响起，在这寂海荒城之中，听得分外清晰。

何准、藏真与烛龙灯都是视力非常，向那声音响处看去，却在这声音是响自城内的慈航宫慈航店内。随着这声音响起，好游戏中的NPC被激活，便有两个“人”，牵手自殿内行出。

何准知时雪儿看不见，索性挥手，将这二“人”连同附近的景象以虚影具现出来给她看，还说了一句：“雪儿，这好像是你的锅。”

牵手而出的，却是两个铁皮小神像，以铁片敲皮，以杂料填充，以玻璃球做眼，以小铁块做鼻，那样貌却有几分与何准石雪儿二人相似。

石雪儿见到这两个小神像，居然有几分欣喜，却又觉得诡异：“这便是城中景像？怎会有这个东西出来？”

当初神女休休在雍州立起神庙，庙中供奉了两个神像，分别是休休与何准，两个神像挨得很近，乃至衣角相接。石雪儿后来见到，虽然不说，但对此颇为在意。

后来去到异界沧州慈航宫，逢慈航道君神像倒塌，石雪儿为其重塑，便顺道也给自己和何准各造了一个像，塑在其中，手拉着手。当时材料不足，石雪儿用了一堆五金材料，因此出来便是这般样子，仅有五六分相似。

那两个铁皮人在城中慈航宫院内站定，其中的铁皮何准忽然发出了金属敲击般的声音来。

“此城虽幻象，修者不得过。若想绕城去，前方水如墨。诸君，敢入城否？”

那铁皮何准一言既出，直如立了一道规则！

一阵沉重无比的“轧轧”之声响起，城上的两扇包铁巨木城门，忽然向内缓缓洞开，露出其后深邃幽暗的甬道。城门洞开之势，不似迎客，反如巨兽张口，待人而噬。

何准、藏真与烛龙灯目力超绝，立刻同时向城池两侧的海面望去。但见城门开启的刹那，城池左右无限延伸之处，那原本只是深邃的海水，竟在瞬息之间化为一片极致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浓墨！

墨色粘稠，寂静无声，仿佛亘古以来便存在的虚无之壁，彻底断绝了任何绕城而过的念想。

何准天眼运转到极致，眸中金芒闪烁；藏真催动真视舍利，眼中泛起洞察毫芒的微光；烛龙灯更是光华大放，目光如实质般刺向那漆黑的水域。

然而，三人目光落入那墨色之中，竟如泥牛入海，尽数被吞没殆尽！任他们如何催动神通目力，竟连眼前一寸之地的景象都无法看透，那纯粹的“黑”仿佛能湮灭一切窥探，隔绝一切感知。

前方唯有巨城洞开，两侧已是绝路。这寂灭法则化出的困局，已然无声地布下。

石雪儿看着这般景象，忽然叫了一声：“龙前辈，速回画界！”

烛龙灯心念一动，已知石雪儿之意，转眼遁入画界之中。

只听那铁皮何准再次发出金属敲击一样的声音：“迟了。”

何准与藏真也瞬间反应了过来。寂灭规则本是与慈航道人相抗的规则，烛龙灯却是慈航道人右目。烛龙灯在这里运足目力观看，反被这规则借力，壮大了声势！

双方甫一交手，何准一方便失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