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界域壁垒（1/1）

俩人顺着星路，在危机四伏的混沌里艰难挪动。血脉深处的牵引感越来越清楚，胸口那灼热劲儿也快成了固定背景音，指明方向。四周的虚无还是那么深不见底，混乱的叨叨声见缝就钻，时空乱流依旧跟埋伏的毒蛇似的冷不丁冒出来，逼得俩人精神绷成了弦，一刻不敢放松。

不知道又往前蹭了多远，前头的景象又变了样。

在星路延伸的轨迹旁边，那片原本啥也没有的虚无地带，冒出来一片片跟水波纹似的不断晃动、扭曲的光幕。这些光幕大小不一，形状也歪七扭八，好像空间本身在这儿被揉出了褶子，露出了后面藏着的、完全不一样的里子。

透过那些扭曲荡漾的光幕，顾锦枢和张祈灵看见了让人瞪掉眼珠子的景象——

一面光幕后头，是通红一片、岩浆咕嘟冒泡的烤炉地儿，灼热的气浪好像能透过光幕扑过来；另一面光幕里头，却是万里冰封、暴风雪嗷嗷叫的极寒冰原，刺骨的冷气隐约能感觉到；还有的光幕后面，露出来参天巨树扎堆、蕨类植物疯长、充满原始生命力的丛林，甚至能听见隐隐约约的、从来没听过的野兽吼叫和虫子动静……

这些景象跟走马灯似的在一些光幕里转来转去，而在另一些比较消停的光幕后面，则固定着某种单一的环境。

【环境扫描更新：检测到稳定的空间褶子现象。分析：这现象是不同次级空间，或者叫界域跟这儿主通道星路的临时或固定连接点，就是界域壁垒。壁垒结实程度不一样，穿过去就能进对应的界域。警告：界域里头环境是啥样不知道，规矩可能跟这儿或者主世界完全不同，穿过去风险极高！】

璇玑的分析让顾锦枢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同时又震撼得不行。界域壁垒！这条星路，居然链着无数个不同的世界或者说空间碎片？怪不得这地方规矩这么乱，能量这么杂！

他的目光忍不住又瞟向星路两边那些巨大的、不像人形的骨头架子和破烂的奇怪铠甲武器。这些骨头架子的主人，是不是就从这些不同的界域来的？它们曾在这儿干仗、嗝屁？这片混沌空间，难道是个连接万界的古战场，或者……一个超大的交通枢纽？

这念头让他后脖颈发凉。

就在他心神震荡的时候，眼角余光好像扫到远处一片特别大、但极其暗淡模糊的光幕里，景象猛地一闪！那不再是任何见过的自然环境，而是一片深邃的、点缀着陌生星星的诡异星空！星空背景里，似乎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到超出想象极限的阴影，在星星之间慢慢游荡，投下让人灵魂发抖的压迫感。

那景象就闪了一下，光幕就变回暗淡模糊了，好像刚才全是眼花。

但顾锦枢确定自己看见了！那不是地球呆的宇宙！

几乎同时，璇玑抓到一段从混沌背景噪音里分出来的、特别弱还缺字少词的信息流，断断续续地传进顾锦枢的感知：

【……观测……记录……参数……试验场……稳不稳……筛选……条件……不合格……清理……】

这段信息流跟冰锥子似的，瞬间扎进了顾锦枢的脑子！

观测？试验场？筛选？清理？

这几个词儿凑一块，拼出一幅让人汗毛倒竖的画面！难道他呆的世界，包括这扇青铜门，甚至这些连着的界域，都在某个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儿的观测底下？是个超大的试验场？而他们这些活物，甚至像万奴王那样的存在，都只是试验品，在被筛选？不合格的……就要被清理？！

那青鸾血脉呢？自己的穿越呢？也是这试验的一环吗？！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顾锦枢感觉自己的血都快冻住了。他一直追的长生和进化，难道打一开始就被某个巨大阴影操控着？

他猛地扭头看旁边的张祈灵，发现对方也正盯着那些空间褶子，眼神深不见底，好像也感觉到了啥，或者……联想到了张家世代守青铜门背后，那可能碰到的、让人绝望的真相。

「好家伙，合着咱们都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顾锦枢内心疯狂吐槽，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高冷。

这片混沌，这条星路，这些界域壁垒，还有那惊鸿一瞥的异星星空和诡异的信息流，一块儿指向了一个远超他们之前想象的、宏大又残酷的背景。

张祈灵沉默半晌，突然低声道：“门后的真相，比守护更沉重。”

顾锦枢扯了扯嘴角：“现在退票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