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歧路（1/2）

天光在浓得跟棉花套子似的雾里，勉强透进来点灰白。篝火早就凉透了，留下一堆看着就丧气的灰。除了顾锦枢和张祈灵这两个非人类看起来还人模狗样，其他几个，包括王胖子，都顶着一对黑眼圈，活像被女鬼吸了阳气。

“这破地方，连睡觉都跟听免费ASMR似的，还是阴间版本的。”王胖子一边揉着僵硬的脖子一边骂骂咧咧。

老根闷头收拾东西，屁都不放一个。

没走多远，路在前头分成了两条，都一头扎进更浓的雾里，跟等着吃人似的。

老根蹲在路口研究了半天地上的泥和草，最后垮着脸摇头：“分不清，雾太大，两条道儿都像人走的，又都不像。”

“左边！”老痒几乎是吼出来的，急得跟要抢孝帽子似的，“走左边！我、我感觉得到！就是这边！”

他这反应，快得离谱，笃定得吓人。吴斜看着他，没说话，眼神里全是问号。

顾锦枢的目光在两条路之间溜达了个来回，眼底数据流跟跑马灯似的闪了闪。

【路径扫描：左岔路。能量波动：跟蹦迪现场似的，乱且嗨。精神污染粒子浓度是右边的3.7倍。空间有点拧巴，疑似豆腐渣工程。风险评估：容易上头。】

【路径扫描：右岔路。能量波动：平稳如老狗，自然灵能为主，干扰少。空间结构扎实。风险评估：安全到家。】

「左边明显是个坑。老痒这感觉，怕不是被那玩意儿远程PUA了。」顾锦枢心里门儿清，但他偏不吭声，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吴斜。他就想看看这天真同志到底能天真到啥地步，顺便瞧瞧老痒这戏还能怎么演。

吴斜看着老痒那急得快哭出来的眼神，又瞅了瞅前面能见度不到五米的雾，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发小情谊占了上风：“那……就先听老痒的，走左边看看吧。大家都机灵点。”

顾锦枢对此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默默把背上用布裹着的清溟伞调整到更顺手的位置，迈开长腿跟了上去。「行，陪你们踩坑。」

左边的路简直不是人走的，杂草灌木恨不得长你脸上，石头也净挑硌脚的地方长。空气里那股子让人心烦意乱的压迫感也明显重了。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王胖子眼尖，咋呼起来：“哎哟喂！有货！”

只见一丛荆棘底下，半埋着个褪色破烂的帆布背包，脏得跟从垃圾堆里刨出来似的。

几人围过去。顾锦枢用刀尖嫌弃地挑开背包，里面除了些锈得妈都不认识的铁疙瘩和烂布头，还有个用油布包着的小本子。

吴斜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里面是本被水泡过又风干、黄不拉几、脆得一碰就掉渣的日记本。他轻轻翻开，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跟鬼画符似的，一看就是吓破了胆写的：

“……三月十七日，又看到了那个影子，和我一模一样……他在对我笑……”

“……受不了了，树……那棵树在说话……它说可以给我一切……”

“……都是假的！金子变成了石头，美女变成了枯骨……它在吞噬我们！”

“……逃不掉了，我们都成了它的养料……后来者，快逃！远离神树！远离幻象！”

日记到这就算完球了，最后几页被一种暗红色的污渍糊得亲爹都认不出来。

吴斜看得后脖颈子直冒凉气。王胖子咂咂嘴：“好家伙，合着这哥们儿是在这儿‘心想事成’，直接成盒了？这服务，售后忒差了点。”

顾锦枢接过日记，快速翻着，璇玑跟扫描仪似的唰唰记录。

【信息收录：倒霉蛋临终笔记。关键信息提取：“看见双胞胎”、“树精的低语”、“梦想成真”、“沦为肥料”。数据已存档，纳入“物质化”诈骗案例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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